口:“朕知道师傅的意思,可关内调兵,哪有就地调兵来的快速稳妥。
河南,山东的班军,光是路上就要花费二十天往上。
这些日子,若是也先再谴人烧杀抢掠,该当如何?
再者说了,关内的班军,承安太久了,空额多少,兵甲多少,现在还有几分战力?
前年入京值守的时候,朕记得邝师傅就已经说过,这两地班军操练废弛,把他们骤然调拨边境戍守,人生地不熟的,得要多久才能形成战力。
再说了,他们中间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几乎全无与瓦剌交过战,又能否适应瓦剌战法?
这些全都是未知。”
说罢,朱祁镇有些惆怅。
张辅转向天子,开口道:“陛下,之前老臣和本兵也商议过了,传令各寨,让百姓先都到附近各个坚隘大寨避难。
不过多数百姓故土难舍,不愿离开,收效甚微。
“放屁”,朱祁镇爆了粗口,“百姓是故土难舍,不愿离开吗?
难道那些个百户千户知道害怕,知道逃跑,百姓们就不会害怕?不会逃跑了?他们就不怕死?
他们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
他们走了,这家里的房子怎么办,牲口怎么办,锅碗瓢盆,大小家业,他们带的走吗?他们舍得扔下几代人的家业?
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他们又从哪来?
就算是走到了,他们接下来怎么过日子?又要熬上多久?”
张辅被说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是臣,没有考虑周全,请陛下治罪。”
朱祁镇叹了口气,张辅错了吗?
没有。
他是国公,他怎么会考虑到市井小民的生死。
能想到
如果没有现代的思想和瓦剌的遭遇,自己,会想到这些吗?
想来自己也不会比张辅强上多少。
“此事怪不上老国公,是朕,刚刚失态了。”
朱祁镇收拾一下心情,“传旨,对于无险或是小堡小寨,全都弃守,并入周边大寨。
所有百姓守军,一同入关,寨堡避难。
所有军将,若有敌情,须同心竭力,固守待援。
再从大同抽调五千人出来,编成两队,巡视边墙,随时用作援兵。
还有,百姓避难钱粮,皆由朝廷发放,务必做到做的人人有食,伤病得医。
若有人敢欺上瞒下,就地诛族,一个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