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土木堡突围以后,按照之前商议的对策,张辅,邝埜和一些将领领着一万人马进驻大同,剩余的人马责带着其余百官回京。
进驻大同的以后,张辅就设计拿下了大同总兵石亨和监军郭敬。
二人结局也大不一样。
按照朱祁镇的布局,石亨只不过以正统十三年阳和战败之罪,私役军士为名下狱。
而郭敬,则是依着勾结瓦剌罪名打入大狱之中。
这一举动让本来就因战败人心惶惶的大同边军更是惴惴不安。
不过好在有着一万京营坐镇,加上一个英国公和兵部尚书,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陛下深夜,总兵府。
张辅,邝埜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不约而同望向了北边。
“本兵,朝廷那边有了消息,让你我便宜处置。”
两人都清楚,朝廷重心已然不在此事上边了。
”本兵,有件事老夫一直不明白,陛下既然已经立下太子,可为何不昭告天下,而是将圣旨秘密带回京师。”
张辅压低嗓子问道。
这件事张辅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清楚这其中道理。
邝埜抿嘴没说什么。
这里面有太多忌讳,不能说,不能说,只可会意。
“公爷,公爷……”
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
“进来。”
进来的是大同前卫都指挥使季铎。
随着石亨的倒台,这位名不见经传都指挥使在张辅等人的支持下一跃成为大同掌军人物。
从管着卫所兵的都指挥使到实际上的大同总兵,这不可不谓是一步登天。
季铎深知自己地位不稳,大同府的参将,副将哪一个能服自己?
想要稳住位子,唯一的法子,就只能傍上京师来的大佬们。
这也是张辅等人选择季铎的原因。
张辅二人对深夜到来的季铎十分吃惊:“季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季铎上气不接下气,“公爷,本兵,瓦剌人,瓦剌人送信了,说,说是陛下的信,还有,还有一同送来陛下的御剑。”
也先是个讲究人,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专门一同送来了御剑作为佐证。
张辅,邝埜几乎同时一震。
邝埜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信。
邝埜曾给朱祁镇讲过学,自是认得朱祁镇的字迹。
“是陛下的字迹,是陛下的……”
邝埜肩头耸动。
陛下,他真的还活着。
两位宦海沉浮的老人同时红眼大哭起来。
“天佑吾皇,天佑吾皇啊……”
当夜,一封八百里加急奏章伙同陛下的亲笔信连夜赶回京师。
朱祁钰下了朝,兴安跟在后面,准备出宫回府。
自从得知天子不知所踪以后,这几日的朝堂,气氛越来越古怪。
朱祁钰想了想,停下脚步,道:“今日去母妃的宫里头一趟,孤有些心里话得跟母妃说一说。”
尽管朱祁钰心里清楚,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管是外朝的一干大臣,还是刚刚宫里的孙太后,都不会相信他是单纯来宫里探望自己母妃。
可那又怎么样?
如今的朝堂,早就不是几日前的大明朝堂。
况且他也的确有些话,需要和吴贤妃好好说一说。
如果说这世上他唯一能有商议的人,就只有自己的母妃了。
吴贤妃居住的景阳宫在宫城的东北角,距离文华殿有好一段距离,几乎要跨越小半个宫城,因而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刚到宫门口,便见一个中年女官在门口候着。那人远远瞧着自己来,便紧着两步上前道。
“奴婢秀珠,见过殿下。”
这是景阳宫管事女官,也是吴贤妃的心腹,自幼看着朱祁钰长大的,很早的时候便跟在吴氏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