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台上那两位对这自称长安来的行商是起了点兴趣的。
【入夜的村庄道路依旧难走,更别提有着霜雪的阻碍,你并没有选择点燃火折子】
吴幽只能是精神高度紧张地和怪物老妪保持距离,毕竟虽说能够有重来的机会,但是死亡的滋味任凭是谁也不会想要多体验几次。
“婆婆,方才还听着前头热闹非凡,为何这才往如意班唱那社戏的地界走了几步,反倒是偃旗息鼓了?”
吴幽回想起前一阵子自己在村口远眺见着的热闹场面,但是没曾想,真靠近了,气氛却显得有些寂静起来。原本村子里还夹杂着些拍手叫好的人声,但是现在却只听着鼓乐和鸣,那嘈杂鼎沸却是听不着了。
“哦,这已经是唱过了一场,角儿们稍作歇息,该开始下一台戏了。”
【越是靠近村子中央,那戏台子周遭妖异的烛火就越是明亮,将老妪佝偻的身子在地上的影子映照得畸形扭曲。】
【她的言辞也再不和蔼,而是显得嘶哑难听,有种旧物摩擦所吐露出的干瘪响动。】
“嗯,到了。”
老妪慢慢止步,吴幽也随即跟她保持丈许的安全距离停了下来——
【你的面前出现了一架古旧的木质高台。】
吴幽细细观察,这台子左右梁柱虽然依稀还能看得见当年雕刻的细腻精致,但是通身怪诞的暗沉色泽以及破朽脏污的帘幕已经昭示着这戏台子有了好些年头,在寒风的吹拂之下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你选择观察四周】
烛火有些昏沉,远不如在远处看着那般灯火通明,不仅仅没有把这戏台照亮,反而同那老妪一般被映照出深邃的影子,仿佛有东西潜藏着,要择人而噬。
吴幽甚至有种违背常理的感觉,那烛火是冷的,比霜雪更刺骨。
“看样子村人都在这里。”
【你环顾了四周,戏台前列坐着数百个村人,其中不仅有青壮的庄稼汉子、浪荡的中年闲汉,也不乏老妪这般的老弱妇孺。】
吴幽粗略数了数人头,乌泱泱的人头比在村口将他分食的那群怪物还得要多出来一倍,他们或站或坐,都保持着一瞬间的古怪姿势,仿佛某种定格,差不多正好合一村之数。
其中更也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蚕食过他头的、绞掉他四肢的,还有那个让他瞬间屁股开花的青衣乡贤。
而现如今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身体苍白僵硬,已然不似活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唱戏的高台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使得他们沉浸了进去,然后再出不来了。
吴幽看出来了,按照常理来推测,这群人,早已经冻死了。
“婆婆?”
吴幽试探性地叫着老妪,但是不再得到应答。他诧异地发现,老妪在回到这戏台子处后,身体也立马冰冷僵硬起来,一双幽冷深邃的眼睛睁开,木然地看着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