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亭台,点点灯火,皓月当空。
“师祖,天色已晚,晚饭已经备好。”一旁身袭青色云锦道袍的男子拱手说道。
万楼娘神色漠然的盯着池中荷花,“让墨诀岚不必等我。”
“可是师祖……师尊说了师祖若不爱惜自己,他会让灵夕也来。”男子眼神略微慌乱,一边是师祖,一边是师尊,真是左右为难。
万楼娘的眸色变了变,“那便等一会,你先下去吧。”
“是,师祖。”男子总算缓了口气,这样自己也好交代。
万楼娘的眼眸不由得飘向天边的月光,她与墨诀岚终究回不去从前。
“师父!师父!”灵夕一眼望去便看到了身影落寞的师父,她顾不上被人发现,跑过去喊道。
万楼娘转过轮椅,四目相对,眸光流转间夺泪而出。
她双唇发颤,眼里尽显不可思议。
“师父,都怪我不好,回来得太晚了。”灵夕蹲下身俯在她的双膝前,眼里泛着泪。
君时初笑容可掬,“好久不见。”
万楼娘又惊又喜,她沙哑着嗓音问道:“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你不是说永远不会回来吗?”
曾在两百年前,万楼娘在瀑布下问过她,“你若飞升了,还会回来吗?”
“应该是回不来了。”君时初能来这个世界纯属意外。
灵夕听着师父的连续两个质问是针对身后的君时初,“师父,她真的是你以前认识的故人吗?”
不知不觉中,君时初走到万楼娘的面前,单手抚在她的肩上,“出了点意外,所以我回来了。”
万楼娘覆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自己孤寂的内心仿佛也得到了慰藉。
“三清总跟我说,你一定会舍不得我们,肯定会回来看我们的。”万楼娘似在怀念地说道。
“师父,你跟君时初是怎么认识的?”灵夕听着师父的感慨,怎么像是认识很久了,久到超过了自己。
“灵夕,她是师父的友人,你怎么也要尊称她为师……”
君时初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说道:“我只是一位无名小卒,而且我现在回到了起点,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时初,你当年难道没有?”万楼娘明白她的顾忌,又碍于徒弟在场,只能问得模棱两可。
“睡了一觉后,前些日子才醒。”君时初说得云淡风轻,却疼在万楼娘的心里。
万楼娘是知道师姐的努力都是为了修神,如今重新开始,能做到她这般无谓,别无他人。
“时初……”她低声呢喃。
君时初半蹲下她的面前,另只手覆在她受伤的膝盖上,感知着恢复的可能性,却发现她的修为全无,仅剩一颗金丹。
万楼娘一眼看出了她的用意,“灵夕是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
灵夕被盯的发怵,“师父,我是太着急了你的周全。”
“嗯,你这位徒弟时刻都在为你着想。”君时初夸赞了句,并未问她原因。
万楼娘揉了揉灵夕的脑袋,难得笑道:“她呀,能让我平日省点心就不错了。”
当初她选中灵夕作为自己的徒弟,也是看中了她的身上有自己从未有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