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说,在我面前你从来都藏不住话的——还是,你觉得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了?”
她猛然抬头,又惊又急的开口道:“疏影一辈子都只认小姐一个,小姐永远都是疏影的小姐,小姐……”
我看着她急得快要掉眼泪的样子,长长一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我们坠崖的时候开始,你把你记得的,能想起来的,慢慢告诉我,好不好?”
她点点头,一点一点开始回忆,声音里带了些迷茫和不确定:“那个时候我快死了,是苏先生救的我,他要我答应这辈子都跟在小姐身边,尽心服侍,这原本就是我想的啊,所以我当然就答应他了。我想去看小姐,可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过了好久我终于能起身了,可是苏先生说小姐伤得很重,不仅身子大受损伤,就连以前的事情也不记得了,连脸都伤了,暂时还不能让我见你。我虽然心急,但是为了小姐好也只能等啊,后来,后来的事情小姐就知道了啊,我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脸上还缠着绷带呢,小姐不记得我了,我虽然难过,可是我想就像苏先生说的,只要小姐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不就好了。”
我的思绪,也缓缓的回到了当年初见那一日,那时我面上仍缠着绷带,就连眼睛亦是不能视物,只感觉一个温暖柔软的小丫头,把头埋在我的怀中,细瘦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我哇哇大哭,那时的我虽然不记得从前,但是却能感觉到那样毫无保留的热情和真心。
“苏先生救了我和小姐,又带我们回邪医谷,对我们那么好,我想要报答他,可是他不要,说我之前答应他的那一个要求便是诊金了。可是我想那本来就是我会做的呀,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好好服侍小姐的,那怎么能算呢,可是苏先生却只是说邪医谷的规矩就是如此,如果我硬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起誓,把小姐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尽心照料,不离分毫便够了。”
我想起了去漠北之前,她对我说过的话,原来,他真的要她起过这样的誓。
“小姐待我那么好,比我待暗香还要好,即便不发这样的誓我也会一辈子跟着小姐的,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小姐当然是小姐啊……”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因百思不得其解而克制不住流露出的惶急无措:“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桑姑娘会知道那些事情,有的事情除了我和小姐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呀!她,她还长得那么像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很想知道。
其实最初并不相信的,可是桑慕卿眼底的那抹哀恸绝望太过真实,而疏影的反应也骗不了人,到了如今,我虽仍有疑惑,但也明白,这件事情并没有原以为的那么简单。
一整夜,我睡的都并不安稳,到快天明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辰时已经过了大半。
疏影进来帮我梳洗,我沉吟片刻开口道:“让画意来做便成,你换换装,到忘忧馆去请桑姑娘到王府一趟。”
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并不合适,可是我并不愿意逃避问题,更不愿意不清不楚的活着,既然想了一夜也没有办法理出一个头绪,那么,我便只能请最清楚事实真相的人来解答那一个个的疑点。
至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事实,我想,我只有听过之后才能去判断。
所以,再怎么的不合适,我也要见她,即便她不肯来要我亲自去忘忧馆,我想我也是会去的。
疏影愣了愣,还是咬着嘴唇点头去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小姐,疏影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小姐!”
我心一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
画意进来替我梳洗更衣,再传来早膳,我刚入座,便有小丫鬟进来通报道:“秉王妃,秦总管让奴婢前来通报,淳先生正在前殿等着替王妃请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