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谷信把茶碗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查看着。宋代古窑特有的乳白色釉使茶碗上的图案颜色特别淡雅,釉面因为绘图的氧化铁原料有些泛红。
安嫂把茶端了过来。
胡谷信向她打探道:“这个茶碗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安嫂俯身放好茶杯,将视线转向胡谷信手里的茶碗。
“昨天好像古董店的老板来过。”
“这是买下来的吗?”
“我不太清楚。”
安嫂鞠了一躬便走开了。胡谷信把茶碗按原来的样子包起来放好,然后点燃了一支烟,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抽完一支烟后,胡谷信把烟蒂丢到烟灰缸里,烟灰缸里已有两个沾着口红的进口烟烟蒂。
离开赖家时,胡谷信顺手把那个装有茶碗的包裹也带走了,他心想,要么自己收藏,要么卖掉,这一趟可没有白来。
胡谷信是在三年前认识赖帘秀的。她对胡谷信的信任,不仅有赖于他医院院长的头衔,而且还源于他是名医之后。胡谷信接近赖帘秀的目的也与他接近别的女人不同:仅仅是为了获得物质方面的享受。
胡谷信和赖帘秀认识不久,便向她借了两百万,理由是自己想搞一项投资。
赖帘秀很爽快就把钱给了他,她相信胡谷信的院长身份。
那两百万很快就被胡谷信花在了其他女人身上。在还款期限到来之前,胡谷信带赖帘秀出去旅游一趟,把她照顾得很好。天天吃住在一起,赖帘秀对他有些依赖了。旅游回来后她也不再提让他还款的事情了。她的丈夫已经老迈衰弱,刚过四十的她需要年轻风流的胡谷信在情感上的照顾。
胡谷信又打电话到龙珠的家。保姆说她到美容院去了。胡谷信又打电话到美容院。“请问龙珠去你们那里了吗?”
对方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胡谷信告诉对方自己是龙珠时装店的店员。
“喂,是谁呀?”一个女人接了电话,正是龙珠。
“我是胡谷信。”他马上说了出来。
“哎呀!”对方很吃惊。
“我听说你在美容院,所以打电话过去。无论如何,今晚请跟我一起吃顿晚饭吧。”
“不行。”龙珠虽即刻拒绝了他,但声音听上去并不很生气。
“待会儿我开车去接你。”
“请千万不要那样做,我真的很为难。”
“我在美容院前面等你,不管等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就是一起吃顿饭,我绝不会做别的什么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你放心吧!”胡谷信说完就挂了。
放下电话,他舒心地抽起烟,冷不丁感到背后有种异样的气息,回头一看,施韵丰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把胡谷信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他不由得声音大起来。
“武媚打了两次电话来。”这个女人的声音一向沙哑。
“你说什么?”
“听上去,她非常着急,说是请院长回来后给她回电话。”
“没说什么事吗?”
“她从来不跟我说有什么事。”
胡谷信变得十分烦躁。医院里鸦雀无声,医生们也早就回家了。病房里现在只有八个住院病人,这家医院有三十张病床,如果病床不住满十五张,经营就会出现亏损,父亲在世时,经常还要拒绝想要住院的病人。胡谷信忽然想到自己最近如果从赖帘秀那里拿不到钱,将龙珠弄到手就成了当务之急。于是胡谷信连忙驾车外出。
三十分钟后,胡谷信将自己的车霸道地横停在那家美容院气派的入口前,这是一座极具现代感的两层建筑。面对这种伏击似的等待,龙珠不可能逃走。
时间过去了四十分钟,入口处的电梯开启过两次,出来的女人都不是自己期待的。胡谷信开始有些不安:会不会因为事前打过电话,龙珠已经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