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妮惊讶的瞪着吴天求:“你找她谈什么?”
吴天求抓住秦丽妮的手摇了摇:“找她谈投资呀。”
秦丽妮更惊讶:“你找她谈什么投资?”
“我想出版一本大型画册,还想举办巡回画展,这都需要钱。”
“可你的画在画店里五十块钱都卖不出去呀。”
吴天求听了这话有些心酸,他觉得秦丽妮在骨子里瞧不起自己,于是辩解:“梵高的画在他生前十块钱也没人要,只能换几个面包,可现在一幅画值几千万美元。”
秦丽妮不屑地反驳:“你能成为梵高?再说了,死后画卖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还不知道给谁呢。”
“你懂得包装吗?歌星可以包装出来,哪怕她嗓子像乌鸦。影星也可以包装出来,五十岁了还演十八岁的小姑娘,脸上的褶子用胶水和香粉填也填不滿,还愣说她比小姑娘还小姑娘。艺术家也可以包装。我们文联有一个新毕业分来的女大学生,写了部歌剧,行家说还不成形。可她用脸蛋把主-席迷住了。主-席就说好,而且有石破天惊之妙。又出资让它上演。”
“结果怎样呢?”
吴天求气哼哼地:“一演出根本没人看,一张票也卖不出去。就是白请人看,没演到三分之一人就走光了。”
“那不就露馅了吗?”
“可它在‘东方明珠艺术节’中获銀奖了。”
“还获银奖了?那不还行吗?”
“行什么呀?看的人没有一个不骂的,说这样的戏怎么能拿出来参加评奖?简直是亵渎戏剧。”
“那怎么还获奖了?”
“参赛的节目都获奖了,一半金奖,一半银奖。”
秦丽妮笑了起来:“这可真有意思。”
吴天求仍气哼哼地:“还有更有意思的呢。那小姑娘凭这个银奖获得了文艺新星、“三八”红旗手,市劳动模范等一系列荣誉称号,还得到奖励五万元,奖励两级工资,破格评上高级职称等一系列实惠,真是脑满肠肥啊。”
“这简直是个相声题材。”
“大家都这么说,可没人敢写。”
秦丽妮拍拍吴天求的手:“咱们还是谈自己的事吧。你想让丽丝给你包装?”
“没错。我也是大学毕业,比那姑娘早来文联三年,可还没混上中级。你说,我能不想找机会鸭子上架--”
“怎么讲?”
吴天求的手指向上一指:“一蹿呗。”
秦丽妮笑:“这比喻挺形象,你走路八字脚,一踹一踹的,还真像鸭子。”
吴天求一捏秦丽妮的手:“别埋汰人太苦啊,我也有血性的。”
秦丽妮叫了起来:“你把我捏疼了!你是只公鸡,行了吧?”
吴天求满含期望地:“咱们说正经的。只要他丽丝帮我出了大型画册,又举办了巡回画展,再在报刊发出一组系列评论,我就能一举成名,进入名画家的行列。我的画也会身价大涨。说不定一幅能卖上几万甚至几十万呢。那时候,咱们可就名也有了,钱也有了。你秦丽妮出去,人家得热情地捧你:这是吴夫人,著名画家吴天求的夫人。”
秦丽妮又叫起来:“呸,什么吴夫人,我还没嫁给你呢。再说了,凭什么介绍我是你吴天求的夫人,应该介绍你是著名企业家秦丽妮,秦总经理的丈夫。”
吴天求笑着退缩:“行,怎么介绍都行,只要咱俩成了名,有了钱,怎么介绍还不都是一样。”
“可你能让丽丝给你包装吗?你哪点能打动他?”
“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你有嘴我就没嘴?你能说动他,我也能。”
秦丽妮打量吴天求,笑说:“还没看出来。”
吴天求挺起胸脯:“那你就等着瞧吧。你个母鲤鱼都想跳龙门,我个公的还不更得往上上!”
秦丽妮又笑:“不是往上上,是一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