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梅胳膊肘支在桌上,手托下颚。“我们该怎么做才能……”
“我说了,已经没有出路了,只有让小明去自首。我们也会成为他的共犯,不过这也没辙,算是罪有应得吧。除这没别的办法啊。”
“别老是没办法、没办法的,一遇到事就放弃。”肖梅抬起脸来瞪着丈夫道,“你明不明白?这可是关系到小明一辈子的大事啊。这不是偷窃或者伤人什么的,是杀人……而且对方还是个那么小的孩子,他的一生一定全完了。这样你还要说没办法?我可不这么想,我要拼到最后一刻。”
“那你准备怎么做?你有什么办法吗?他们问起草坪的事我们如何回答?”
“总之……就坚持说咱们不知道。”
刘昭叹了口气,“你觉得警察会相信吗?”
“可是,就算证明了草是咱家的,也没有证据表明是小明杀的人啊。那女孩也有可能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进入咱家院子的或是被别人拉进咱家院的。”
“警察已经询问过我家里没人的时间段了,他们会追问孩子擅闯进来我们为什么没发现。”
“也有可能没注意到嘛,我们又不是整天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这种狡辩对警察会有用吗?”
“有没有用不试过怎么知道?”肖梅的嗓门响了起来。
“我是说,你这叫无谓的挣扎。”
“那也没关系,只要不把小明交给警察,让我干什么都行。可你呢?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也不想想办法。”
“我是想了很久之后,发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不,你根本没好好想,你脑子里只考虑如何才能逃避现在的痛苦。你觉得让小明去自首自己就能轻松了,全然不在乎孩子今后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总要跟我唱反调?你有本事唱反调,怎么不提供点更好的方案?要不你就给我闭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警察不好对付,可我还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刘昭开口了:“比起编那些荒谬的谎言然后遭到逮捕,还是干干净净地自首,到头来也能使他早日回归社会。他是未成年人,姓名也不会被公开,只要我们把家搬得远远的,过去的事就不会为人所知了,这就是我的想法。”
“什么回归社会,”肖梅不屑地说,“你怎么现在还说这种漂亮话?即便姓名不公开,就不会有传言?搬家也没用,杀害儿童的恶名总会纠缠他一辈子的,哪里有谁会愿意接纳他这样的人?是你的话会怎样?能不能做到平等地对待这类人?小明这次要是被捕,那他的一辈子就完了,我们的一辈子也跟着一起完了。你连这点都不明白?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你怎么不吭声啊?倒是说句话呀。”肖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含含糊糊是不行的。”刘昭说。
“什么含含糊糊?”
“我是说谎撒得含含糊糊是没用的,要骗就要骗得彻底。要是警察因为草坪的事盯上咱家,那就一定会怀疑小明。你觉得那小子如果被警察执着地盘问下去,还能坚持圆谎吗?”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
刘昭闭上眼,心里难受得甚至想吐。
13
刑警们按顺序走访了被分配给他们的区域内所有种植草坪的住户,他们把采集的青草分别装进塑料袋,并标上那家的姓名,这确是一份枯燥的工作。田春达指示的纸板箱问题他们自然也没有疏忽,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纸板箱。
刘昭透过窗帘的缝隙,隔着玻璃门窥伺着外面的动静,看见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少年骑着自行车经过了他家门口。
两名刑警已经离开了十分钟有余,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
刘昭叹了口气,从窗帘旁走开,坐进沙发。
“怎么样?”坐在餐桌边的肖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