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果然好一座巍峨厦屋,拦着大门前是一个长方形的大草地,围绕着高与人齐的围墙。
草地上放着几个大石墩,远远地还安着一个箭垛,那样子分明是一个小校场。在草地上走了百十来步,登上石阶,一进两扇大门,又是一条甬道,才到了门楼。两边排下大板凳,上面黑压压坐满了两列刁奴,看见吴逸发来了,有的便站起来,问带吴逸发来的那个人道:“就这么一块料呀?真像有点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又是一阵哗笑,那个人不理,一直把吴逸发带到堂屋上,叫他站住等候,自已匆匆往后面去了。
吴逸发微微冷笑毫不踌躇的踅近一张梨花木太师椅坐下,准备和赵云起相见。不一会儿耳听后面一阵靴底子触着地板的声音!急忙拿定心神,扭头一看,只见十多个青衣小帽的仆人,群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三个雄伟轩昂的人物,当中一个,认得便是昨天骑在马上的汉子赵云起。
三个人大说大笑地由后屋转了出来。
吴逸发这里微一欠身,那赵云起已是抱拳嚷道:“吴先生,别客气。”回头一指左右两个汉子,笑道:“这是闻杰,他是万天,我们都是至好朋友。”
吴逸发看赵云起一团和气,并不凶恶,心里很为诧异!拱拱手说了一声:“幸会!”
赵云起扭转身,哈哈一笑,招呼大家落座。
那十多个仆人雁翅似的分开左右站住,另有两个小书僮上前奉过茶,垂手退在一边。赵云起道:“吴先生,台甫是逸发两个字?贵乡是潍坊?和石二爷石海南是什么样的交情?”
吴逸发心想:好厉害的家伙,连我的名字他都知道了!
边想,边笑道:“是的,我叫吴逸发,山东人,来到贵处不久,和石海南没有什么交情。”
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只见赵云起虎目一翻,立时换了一副颜色,冷笑道:“你别撒谎。有人说你和姓石的是总角之交。”
吴逸发愤然说道:“就算我认识石海南,也并不是犯法的事呀!”
闻杰接口笑道:“不是这么说,云起的意思以为你和石海南有交情,我们就不用多客气,因为海南和云起是同乡世谊呀!”
吴逸发笑说:“我是天涯游子,不敢妄自高攀,今天我是奉召而来,倒要请教有什么事指教?要问我和石海南交情,那还是派个人到石家去打听。”
吴逸发说完了话,把一个赵二爷气得面色铁青。
那万天已是怪叫如雷,霍地跳起指住吴逸发骂道:“昨儿个你冒犯我们二爷,这会儿好好和你说话,你偏不识抬举。管不了那许多,你便是石海南的小舅子,我今天也得教训你一下了!”骂着,反手扯开钮扣,脱下皮褂子,露出一身短衣,虎一般凶狂,扑到吴逸发身前。
吴逸发舒徐地离开座位一声冷笑:“朋友,我吴逸发接下你就是了!”
这时候赵云起和闻杰已是站起身来了,闻杰看吴逸发十分镇静,知道是个劲敌,急忙上前把两人分开,笑说:“论理,昨天的事吴先生有点儿不对,若不是云起,怕不跌个筋断骨折!云起看你不像本地人,所以不想难为你,今儿个请你来,也无非想领教领教,因为我们这一群人都是顶喜欢研究武术的,这完全是一片好意,你可不要误会了!”
吴逸发笑说:“昨儿我原是酒后无心,可并不知道是赵二爷的大驾,今天倒是有意来领罪的。”
在闻杰和吴逸发说话时,那个万天已被赵云起拉退一边。
云起听了吴逸发的话,便放声大笑:“领罪可不敢当,我们就到外面草地上,玩玩去罢。”说着,又回头对那一群仆人喝道:“拾掇校场,准备家伙。”
那群人轰然一声答应,如飞的分头去了。
这里大家围住吴逸发,大摇大摆来到门外。
吴逸发抬头一看,只见草场两边,竖起两面镶金线滚龙边的红旗儿,当中绣着黑色斗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