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后,诗戈从林燕燕那里得知宁至一行人回京的消息,林燕燕带着兴奋而八卦的神情用极其生动的语言描述了整个过程:彼时你在手术,奋战在生命第一线,帅哥犹如那’望夫石’,痴痴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奈何最后没等到他的’心上人’,却等来了他的**未婚妻,两人耳语了几句,帅哥便被骗走,只留下一电话号码,就伤心无奈、泫然欲泣的悲伤离去了……于是你们终是没见到这最后一面。
一番表演后,林燕燕迫切的想从刚下手术的“主人公”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见一脸疲惫。
诗戈看了一下宁至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放进了抽屉。一切已经过去了,那些年属于她一个人的过去,如今这样很好,与他、与他们形同陌路,至此为止。
日子就这样过着,诗戈的生活没有因为这次与他们的意外相逢发生任何变化,她对此感到很满意,认为这就是学着放下的缘故,她在内心偷偷鼓励自己,甚至对他们之前相逢时自己的表现进行了多次复盘,所有的行为都很合理,相敬而疏远,慢慢的诗戈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条无比正确的路径来面对这群故人,她的内心仿佛得到了一丝平静,然后不断告诫自己:可不能再次变得像以前那么狼狈。
直到圣诞节前,诗戈接到了表弟的电话,让她进京一趟,出席小姨的葬礼。赶到上京城,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诗戈来到小姨灵堂,看着表弟唐止戈满眼痛苦红跪在灵堂前。
“小止!”诗戈泪流满面的拥抱住了这个疲惫而瘦弱刚刚20岁的少年。小止叫了一声姐,便抱着她痛哭了起来,诗戈知道这种痛,所有安慰的语言都苍白无力,那巨大伤痛仿佛将人撕扯成两半。良久,直到有人叫了她一句,两人在慢慢抬起头,原来是小姨夫唐正余,这个年近半百而又满面悲伤的男人,此时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
唐正余和小姨的感情是真正的鹣鲽情深,只不过小姨的家族病提前发作,最后得到这样一个悲伤的结果。
“诗戈,你小姨有东西留给你,你跟我来。”愈发消瘦小姨夫转身向前走去,诗戈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前后来到诗戈小姨生前的书房,唐正余递给诗戈一个木盒,诗戈接过去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支上好的和田玉镯。诗戈晓得,自己的母亲也有一支同样的玉镯。
这时唐正余说到:“这是你小姨跟你母亲的姐妹信物,她知道身后是不能与她最爱的姐姐葬在一起,所以让我将这只玉镯交给你,放在你母亲旁边,也算是全了她们的姐妹情。”
诗戈看着玉镯,流泪点头,“小姨夫,您自己也要保重,小止还需要您……”。
唐正余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小止有你这样的姐姐,我也替他高兴……我去看照看一下前来吊唁的客人,小止这边,就麻烦你帮我先照看一下。”
话毕,诗戈便回到前厅陪止戈坐在一旁。不久,诗戈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竟是宁至,诗戈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宁二哥、依依……”随即转头看见与宁至一同前来的宁至表妹、单家独女单依依正在看着低头的止戈。
宁至道:“嗯,你和小止,节哀!”
诗戈忙擦了尚未滴落的眼泪,“谢谢你们能来,这边坐吧”,说着便去引路,不了却被宁至拉住了手腕,“你先陪小止吧,我们自己找位子”,诗戈抽出手,微微点头“招呼不周了……”
不料,诗戈将要坐下,却被扇了一耳光,转头一看,竟是满脸委屈、泪流不止的章茗茗。
诗戈有点懵,还不待反应,就见小止怒气冲冲得朝章茗茗过去,作势要打她,只是被宁至半路拦截“止戈,今天是你母亲的追悼会,不要闹的太难看……”,止戈却朝章茗茗喊道“你敢打我姐,我弄死你!”
诗戈反应过来忙朝小止道:“小止,你先住手!”止戈在众人的拉扯下终于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