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死有余辜,不值得原谅。”
手松开那一刻,有些空落落的。
魏舒偏头,眼眶莫名就红了,欣喜委屈后悔遗憾,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夹杂在心头,熬成了一碗苦汁灌入喉咙。
偏偏给她尝出了点甜味。
魏舒死死的咬着嘴唇,“你当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悦我?”
“不是一点点,你摸摸看,”陈秉生说着,指引魏舒的手抚上他的心口,“这里在跳动,它是满的。”
陈秉生原本是想着演一出冷心冷情的帝王回头是岸的戏码,安慰安慰媳妇儿,挽回一些自己莫须有的负心汉形象,可有些话怎么也藏不住。
正慨叹着,突然,头顶啪嗒一滴泪水就滴在了陈秉生的手心里。
温热的,湿湿的。
陈秉生抬头,魏舒那副嚣张肆意的劲儿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此时的她眼睛通红像小兔子,垂着粉嫩的耳朵迷茫又丧气。
陈秉生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挽卿……”
他就知道,这人最是嘴硬心软。
其实在魏舒的认知里,继续恨着他才是最轻松的。
魏舒只需要知道,那个“陈秉生”对不起他。
他该由着魏舒闹,由着她泄愤,总有一天会自然而然的疏通。
少则几年,多也不过一辈子罢了。
一旦知道自己也真真正正的爱着她之后,又爱又恨的滋味只会让魏舒更难受。
陈秉生自认是个倒霉催的皇帝。
不哄吧,媳妇儿会生气,哄吧,媳妇儿又会哭。
那么一个英姿飒爽的人哭鼻子,陈秉生有些舍不得。
他定要尽快查出在瘴气的根源,不能白白让他的挽卿受这么多的苦。
陈秉生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良久,陈秉生终于听到魏舒的声音。
“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覆水难收。我只能保证以后不会再为难陛下,但让我释权,我只能说——臣做不到。”
“没关系,都给你。”
陈秉生只觉得,要是魏舒不是克制守礼的人,而是勾人的祸水,他已经当了无数遍的昏君了。
天下给她,人也给她,她想要的,他都给她。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一个魏挽卿。
魏舒沉默了很久,弯下腰垂眸亲吻他的伤口,“皇上,我自心悦你。”
向陈秉生诉说情意,无异于将最柔软脆弱的腹部袒露在他面前。
魏舒自起兵逼宫后,从不敢向陈秉生承认自己还喜欢他,怕那点不值钱的喜欢被陈秉生嫌恶的丢在地上践踏,只能以复仇的借口和世俗的欢愉来掩饰爱意。
仿佛坦言自己喜欢陈秉生,就注定了会向这个人妥协,受这个人的牵制。
就会再次落到死在朔北尸堆里的下场。
但是即便如此,魏舒还是回应他了,因为皇上也曾有一点点的喜欢过她。
这么些天了,陈秉生的一举一动她都了然于心。
每每陈秉生冲她无奈一笑时,其实她都会动摇。
她会想,万一,这一世真的会不一样呢……
魏舒的双眸褪去了偏执,闪过一丝乖巧的迷茫。
陈秉生偏头,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的魏舒的脑袋。
这终究还是心软耳根软的家伙啊!
“你可以坦然喜欢我,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
魏舒深深的看着陈秉生的眼睛,又有些逃避的闪开,没有点头却也默许般地缓缓扶起了他。
她与陈秉生一并走在宫道上。
路过的宫女太监行礼,目视着嚣张跋扈的长公主有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圣上,像是见了鬼一样。
转过三道朱红庄重的宫门,陈秉生看到了偷偷猫在门口对他挤眉弄眼的李清。
他脚步放缓,转头和魏舒道:“挽卿,朕去换一身衣裳,一会儿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