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扈宅外头来了观光客,机关车停在大门正对面,两人在车厢里并排坐着,撩开帘子看了半天。
并没有什么看头。
满打满算没有二十年的新宅子,匠人师傅们精湛的手艺崭新如初,尚算气派的台阶大门和墙头,一看就没有时间沉淀下来的故事感。
大约他们的感觉让扈轻来说的话就是——山寨。
晷阁主留意着春络的神色,见她当真古井无波还透着无聊,这下真确认她对过往完全不在意了。
“走吧,咱们四处去看看。”
春络唔了一声,反而想起些什么:“对了,这新宅子的主人是春冽认识的。以前春冽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差点儿被人害死,哦,就在宝平坊外的云雨森林。那女子救了他。阴差阳错的买了这地方建了家,真是奇妙的缘分。我估计春冽就是找她玩的。”
晷阁主:“哦?还有此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登门感谢?毕竟你是姐姐,是他的家长。”
“算了吧。宝平坊应该还在查春家灭门凶手吧。而且我的名声可不好,还是不要惊扰她的好。”
她在修士界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角色,不说人人喊打但也是不受好人欢迎的那种。
机关车一转,两人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扈轻不知道自家差点儿大晚上来客,她在炼器室里打坐却是在修炼春神诀。将神识从地火探入,看不见的神识分成一束束一缕缕沿着火焰来路向地底探去,遇到分叉的地方便散开,各自侦察。
火,她需要好火,没有火毒的好火,或许,能从地底探得。
丝毫不知外头动静。
倒是扈花花,在自己的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机关车停在大门对面时他翻了个身,机关车离去时他又翻了个身。
唔,好好的夜晚不睡觉,真是闲得慌。
哦,不对,鬼都是晚上才修炼的——那跑来他家大门口干嘛?还是闲得慌。
机关车载着两人在宝平坊各地界游走,春络慢慢忆起旧日一些风景,渐渐起了兴致,指指点点与心上人介绍着,话语和笑容多起来。
“过了这桥,就是凡人区。我小时候经常来,只有在这里,才有孩子用羡慕嫉妒的眼神仰望我。”春络回想小时候的幼稚行为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那些不能修炼的凡人孩子。面对他们,我才有优越感。”
然后在自己被欺负的时候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也是修士,将来我会把你们所有人比下去。
那个时候小小的她可想不到,不是把所有人比下去了,是全杀下去了。
她微微侧头眯着眼睛,最后肯定的点头:“没错,欺负我的那些春家的孩子,我全杀了,没有放过一个。就是嫁出去的,我也找到杀了。”
她轻轻松松说着杀人的话,仿佛在说她吃饭很干净,没有浪费一粒米。
身边的晷阁主没有觉得她残忍,也没有表达怜悯,她说得轻轻松松,他听得平平淡淡。
只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她:“如果你发现少了一个,你又找不到呢?”
“...”
春络没回答,但她一想到那种情况就忍不住抠了抠指甲,啊,那可真的要逼死她啊。
幸好没有。感谢春家把子孙儿女都拢得牢牢的,没有远嫁,谢天谢地。
两人到了凡人区,其实没有什么好看。大多数地方都黑灯瞎火的。这里远不如修士那边热闹,凡人精力体力有限,绝大多数仍旧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这个时间点,正是睡梦正浓的时刻。
但也有人在深夜里徘徊,有的人辛苦劳作,有的人寻欢作乐,还有——小吃摊。
卖油条和豆浆的小吃摊。
有火灵根在,根本不用考虑油条和豆浆的保温问题,扈琢给他的商品保持着最佳口感的温度,非要卖光了才回去。
已经卖了一部分,但还有很多,估计等到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