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兄?”
楚夕若如梦初醒,念及父亲与三叔均已死于非命,不由得嘴角一瘪,就此伏在他肩头痛哭。
面对佳人泪雨如霏,便同自己肌肤相贴,何之遥面色发窘,反倒颇有些手足无措。心中踟蹰半晌,总算小心翼翼探出双臂,将少女轻轻抱在怀中。
“何师兄!爹爹还有三叔……他们……他们……”
楚夕若泣不成声,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何之遥虽说动容,可转而想起自己此行来意,只好长话短说,脱口而出道。
“请小姐事不宜迟,即刻随我动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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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楚夕若如坠云里雾中,忙问道:“何师兄!你……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咱们先出门去同顾少侠汇合,之后你俩便一路往西奔赴,到青城山和那里的璇烛教主共商对策。”
何之遥言语不辍,手脚却未有丝毫停滞。电光火石间一把推开牢门,不由分说便朝外面发足。
孰料他话音未落,楚夕若取却煞白着一张俏脸,连连向后退缩。
“爹爹和三叔遭人构害,至今尸骨未寒!我若就这么一走了之……”
少女一副失魂落魄,朱唇打颤,哆哆嗦嗦吐出一席话来。
“不!不成!我不走!我……我怎能走?”
何之遥无奈,只得苦苦规劝道:“自古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倘若小姐踟蹰不决,执意要白白送却自身性命,又哪里还有机会再来平反昭雪!又哪里还有机会为家主报这不共戴天之恨?”
“可是……”
“四爷急于嫁祸于人,如今他的鹰犬不知几刻便会赶到!若是再多等上片刻,只怕到时就算想走也走不脱了!”
见楚夕若只是涟涟落泪,却始终不肯随自己动身,何之遥终于有些发怒。这番话脱口而出,等到自觉失言,一切则早已覆水难收。
“你……你说什么?”
楚夕若如遭电击,一双杏眼圆睁,分明兀自难以置信。
“师兄的意思……如这许多事情其实全都……”
少女粉脸惨白,险些因错愕而当场闭过气去。何之遥无奈,只得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道。
“昨夜事发过后,我曾暗中前往四爷住处。果然在他屋后发现一件带血衣衫,足以证明他同此事难脱干系!”
许是唯恐楚夕若不信,他当即探出右臂,将一只手掌平摊开来。借周遭晃动爝火,少女终于看清,在他手上赫然竟是一缕靛青色衣衫残片。
那上面血污狼藉,喷洒四溅。如今虽已暗红发黑,却依旧教人见后触目惊心。
“是了!我记得……”
楚夕若头痛欲裂,又遥遥向前追忆,果然想起当初在父亲五指之间同样紧攥何物,似乎便与眼前所见极为相似。
“如今楚家已在四爷手中岌岌可危,小姐唯有先行活下命来,方能再图来日方长!”
何之遥满心焦急,言讫又伸出手来,再度抓向少女腕间。而这一次,楚夕若身子虽猛地一颤,但却并未太过扞拒,总算随他一道出了牢门。
“何师兄!青绮!青绮她又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二人拾级而上,一路踏过三五道厚重铁门,楚夕若又忽忆起一事,回想自己折归地牢,自始至终竟再未见到青绮半分踪影。
这二人名为主仆,实则更与姊妹无异。即便自身性命危如累卵,少女却还是难抑心中关切,忍不住向何之遥匆匆发问。
“青绮姑娘昨日已被夫人开释,小姐不必为她担忧。”
何之遥闻言,先是略微一阵沉默,俄顷语出平静,脚下则继续前行,“小姐放心,四爷对夫人倒也犹算尊重,如今一切与昔日家主在时并无不同。”
又过少顷,二人距离外面只剩最后一道漆黑牢门。何之遥双足一顿,又向少女轻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