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比思绪更快一步,男子伸出手猛地一拉,一件轻薄、且绣着嫩荷的贴身小衣从楚宛宁的手里滑落,小衣系带的另一头正在男子的手中。
现场气氛诡异的安静了。
楚宛宁偏过头,看见那件小衣的真面目后,面色蓦地染上一抹淡粉。
这不是她的肚兜吗?
男子也愣住了。
没人发现他的耳根都红透了,鲜红如血。
男子手里捏着肚兜的一根细带,放也不是,拿着更不是,此时头脑一片空白,颇有些不知所措。
楚宛宁面色羞怒,声音愈发清冷:“还不松手?”
男子闻言,思绪一点点回神,“哦”了一声,顺从的松开手指。
可没想到肚兜没了支撑地点,像秋天的落叶一般飘到了地面上,刚好落在距离男子二十公分不到的位置。
看着肚兜上面绣着的花色,男子直接懵了。
矜贵的面容也第一次出现了失态。
楚宛宁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这有什么?二十二世纪的人在泳池的时候穿得更少。
楚宛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面上云淡风轻地蹲下身,把肚兜捡起来,迅速塞到了外衣里面,“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这么落后的村庄,尤其注重清白,楚宛宁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沦为大家口中的笑谈。
男子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如寒潭,让人分辨不出此时他的态度。
“先生?”
“兄台?”
男子敛去眸中复杂神色,忽然开了口,“姑娘可以唤我长渊。”
长渊是他的字,是亲生母亲替他提的,平日里鲜少人知,饶是将军府内的人都不知道。
等说出这个名字后,男子的表情蓦地怔住了。
刚才鬼使神差之间,他怎么把这个隐晦给说出来了?
男子并没有纠结太久,说了便说了吧,反正等他养好伤,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两人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想到这点,男子忽然垂下眼睑。
楚宛宁只觉得有些奇怪,长渊?总不能姓长吧?那这就是个人名咯?
见他没有想说的念头,楚宛宁也没有继续纠结,先前发生的尴尬情形也早已经抛之脑后,“我叫楚宛宁。”
互相交换姓名,也是一种礼仪。
男子收回视线,轻轻颔首,“多谢楚姑娘的救命之恩。”
楚宛宁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原以为男子听到这句,会放心才是,没想到对方听完这句话时,整个人周身的波动都变了。
比平时还要冷淡了。
楚宛宁也懒得凑上去,“我去河边洗衣服。”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一个,直接离开了。
男子目光幽幽,等到楚宛宁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这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他低下头轻声呢喃。
为什么心底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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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
树底下,一群老太太正在纳鞋底,时不时地停下来闲聊两句。
许多年轻妇人则抱着盆子,蹲在河边洗衣裳。
楚宛宁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些人的名字,对几位老太太也不陌生,朝她们打了个招呼,“婆婆们好。”
老太太们这才抬起头,看向楚宛宁,“哎哟,这是宁丫头啊,你也来洗衣服?”
楚宛宁微微一笑,“是啊。”说完抱着盆子走了。
有个眼力稍微好点的老太太“咦”了一声,顿时把几个老太太的注意力都给夺走了。
“菊花,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王菊花有些惊讶地看着楚宛宁,“你们瞧没瞧见,宁丫头好像瘦了不少,这身板都小了一圈了。”
几个老太太赶紧眯着眼睛打量,“好像是瘦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