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走出考场，在屈老师的招呼下跟众人再汇合。
倪虹萍哭丧着一张脸问旁边的同学：“最后几道大题也太难了吧……我看着题目都有些晕头转向，最后到底是求积分还是微分？你看懂了吗？”
“积分吧……”
“我觉得是微分？”
一片讨论声中大家都有些不能确定，只是却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被傅明珠拉过去递水喝的傅轻茵，一个是表情淡定的楚榆。
看到楚榆过来，倪虹萍下意识问了她一句：“楚学妹，你考的怎么样？”
楚榆还未回答，旁边就有个浅笑温和的声音道：“这位同学一定考的很好。”
楚榆挑眉看向傅轻茵。
傅轻茵眼神温温柔柔，似乎不带一丝异样：“在路上屈老师就一直在跟这位同学讲话，能让屈老师这么看重特殊照顾，显然很有能力，说不定，这次能进决赛的就是这位同学呢。”说到这，她眼睛还朝着楚榆眨了眨，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友好。
只是她这话一出，周围好几人看着楚榆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
之前傅轻茵没提大家倒是没在意，在路上，屈老师的确比较关注楚榆，还专门坐到她旁边跟她说话。为什么？屈老师可是华清数学物理系的教授，能在华清大学任教，她的能力肯定是摆在那的！楚榆一个大一的学生，有什么本事让她特别照顾？
难不成，是看她特别有能力所以特意为她开小灶？
可是既然是开小灶，能进全国复赛的哪个没有能力？凭什么只给楚榆一人开？
傅轻茵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楚榆推到了众人对立面，她还笑吟吟和楚榆对视，那样温柔清浅的神情，似乎看不出一点算计。
啧……
楚榆笑笑，“你叫什么？”
傅轻茵脸上神情一滞。她并不相信楚榆不认识自己。就如同她知道楚榆一样，这个人抢了自己看中的老师、又抢了自己的全国状元，她的脸有意无意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引起自己关注。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
可偏偏，楚榆问的如此大大方方。
傅轻茵深吸口气，“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傅轻茵。”
“唔，傅轻茵？那怪不得了。”楚榆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什么怪不得？”傅轻茵一怔。
楚榆笑：“怪不得你会说出这种话呀，毕竟，我是高考第一，你是高考第二，比不过我，又不肯认输，就有了这种别人强肯定都是被特殊照顾的错觉，自己弱又不愿意承认，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理解。”
“你……”傅轻茵温柔的笑意僵在脸上。
傅明珠瞪大一双眼，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楚榆：“你说什么？我家小姐比不上你？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说我家小姐比不上你？！”
“乡下来的土包子？”楚榆眯了眯眼：“往上数几辈，谁不是乡下来的？还是，你特别看不起乡下来的？觉得只有你出身高贵？华国成立还没多少年呢，你这是明晃晃的看不起农民阶级？”
楚榆三言两语傅明珠一句话上升到阶级对立的层面。
如今八十年代，刚过了特殊时期，虽然恢复高考，但是，不少人还记着那段特殊时期的风暴。因此她话一出口，傅明珠脸色就白了。
屈老师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傅轻茵的话让老太太很不悦，但是身为带队老师，却也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好了，闹什么？好不容易考完，一个个的这么有闲心思？既然这么有闲心思，就赶紧回学校去上课，上车，都上车。”屈老师一个个将学生撵到车上。
傅明珠拽着傅轻茵的胳膊站在原地，目光和笑吟吟的楚榆相对，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傅明珠自己是个孤儿没错，可她依稀记得自己的爷奶父母，就是特殊时期被打倒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