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村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方所长的目光看向他。当着派出所的人，前有沈二楞的话，后有镇卫生所那边的证词，沈村长再想偏袒也没有胆量。
更何况，现在他也不想偏袒了，沈青花刚才扑沈二愣子的时候是咋骂的？
沈二愣子再怎么是傻子，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她骂沈二愣子是狗日的，自己算啥？！
沈村长闭着眼当没听到。吴秀芬脸色灰白，到了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从前这些撒泼耍横的惯用手段，对上眼前的情况一点用都没有！
方所长说她杀人未遂、诬告陷害。
实际上，从前的她，哪里将楚榆和余萍当成过真正的人？不过两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劳力，依附在自家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连个当家作主的男人都没有，算什么人？
死了就死了，能有谁替她们出头做主？
吴秀芬就是拿捏了这一点，所以让沈青花动手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楚榆死了，恐怕还比不上她家死了一头猪能让她在意。
可是直到现在、直到此时……
七八个干警将院子围得密不透风，派出所所长目光冷冽地盯着她，村里人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魔鬼，吴秀芬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心里的悔意如同海浪翻涌。
不过这悔，却不是为了楚榆而悔，而是为了自己为何没有亲自动手而悔！要是她亲自动手，小贱人肯定死的透透的、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吴秀芬浑身打着摆子，一番哭闹作罢，恐惧终于如同大山压在心头。
不过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农村妇女，再心狠手辣，此时也晓得害怕，被这么多双怀疑的眼睛盯着，吴秀芬终于眼睛一闭、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晕了？”方所长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看着眼前情形一点也不慌：“各位乡亲都亲眼看着的，她是自己把自己哭嚎晕过去了，我们现在送她去治疗，治疗后再进行审问！”
说着目光一转看向沈村长：“既然你是这个村里的村长，现在就跟着我们一起把她送去卫生所治疗。”
“……”沈村长这回不能当没听见了。
沈青花见自己娘晕过去了，哭嚎得倒是更大声，不过也没人理会她。
最后派出所干警分成两拨，一拨带着沈青花去派出所，另一拨则将吴秀芬送去卫生所，沈村长和村里另外两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被要求一起陪同，以免中途出了什么问题。
沈青花刚到派出所就被关进了审讯室。
方所长带着两名干警亲自进行询问，楚榆和谢宗翰则在隔壁的休息室里等待。
沈青花一开始嘴巴还挺牢固，无论方所长怎么问，都一口咬定自己啥也不知道。娘可是特意嘱咐过，只要自己不承认，这些人就拿她没有办法！
方所长也不急。
问了一个小时沈青花都不承认，他也觉得口渴，悠悠哉哉出去喝了杯茶，再回来接着问。
“沈青花，是不是吴秀芬让你去卫生所买药的？”
“不知道！”
“那药是不是要给楚榆用的？”
“不知道！”
“吴秀芬为什么要害死楚榆？”
“不知道！”
沈青花一问三不知，她也看出来方所长拿她没办法，渐渐从一开始的惶恐变得死猪不怕开水烫。
“叩叩叩——”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方所长意味深长看了沈青花一眼。
沈青花被他这一眼看得很不舒服，不过撇撇嘴，继续大剌剌地坐着。
“进来。”方所长发话，外头一个黑瘦干警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边说话，还边一边怜悯地看了几眼沈青花。
沈青花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他说的啥，可惜对方说的声音太小，她咋听也听不到。说话就说话，看她干啥？难道是看自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