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王德用告诉说,釒明寨这里过得艰难,对此展昭笑了道:“屯垦戍边,本来也不是安逸事,想安逸的话,我就不答应过来了。”
虽说早就有准备,等到了一看,才知道釒明寨这边的状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加上铺兵,寨里面统共才五十个人,而且之前毁损的房屋,至今仍没有修缮完,能用的就只有那几座小房。
因为房屋不够用,晚上睡觉的时候,军士们只好十几个人挤在一块儿,一睡下了,别说插进来一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寨里的文职,只有一个胄曹参军,这厮姓李,名讳就唤做李湛,字又平,年纪大约在三旬上下。这厮好酒,平时不修边幅不说,看着上去不像个太靠谱的人。他在这里,经常吃的醉醺醺的,对寨里的事情也不太管,没事儿就到外面去乱逛。
展昭这一次来得急,跟边也没带从人,寨里面拨过来一个军士,唤做朱北,专门过来伏侍他。在这个地方,连都监也没有专门的房屋供他议事,也不过是一个人一屋。白天的时候,桌子上满满的摆上了公文,这张桌子就是个书桌。到了晚上,就把公文搬下来,铺上被褥,这桌子就又变成床了。
虽说有几间房子住,可当初建得也太粗糙:房屋门窗的缝隙不小,西北又风大,吹这么一夜,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地上就多了一层薄土,连饭里面都有二三两沙子。
来了釒明寨两三天,展昭仔细观察了附近的地形,然后又翻阅了釒明寨的史料,把大致的情况摸清楚了。展昭根据自己的印象,然后再加上问李湛,画了一张草图出来。李湛大概合计了一下,倘若按照展昭的意思,彻底把釒明寨恢复到原样,全部算下来花费的银子,少说也需要七八万两。
对此李湛笑了道:“展都监,你不清楚咱寨里的情况!把寨里连人带牲口全卖了换钱,也凑不出一千两的数儿,这个不是说笑的么?!”
展昭便问道:“这怎么可能,库里是空的?难道上面人不肯拨钱么?!”李湛便道:“我在釒明寨待了两年,送走了不少的都监,也算是一个老军了。这地方谁管?上面运送辎重的车儿,一个月只能来两趟,把东西卸下来他们就走了。”
说话的时候,李湛从怀里掏出个账本来,又继续道:“喏,你看啊:现在咱们的库房里,有米二十包,炙肉二十斤,杂粮三斗,盐十斤,油十斤,还有香油十二两,地窖里咸菜十大缸,新旧被服十二套,就这点东西!钥匙就挂在我身上,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有几只耗子作怪,也没人来偷!
对了,咱寨里还有一头老牛,有一辆破车。以前军士去延州置办东西,就把牛车赶过去,置办满一车就往回拉,现在不行了:上一次朱北那帮崽子们进城,把破车的轱辘给撞坏了。本来想修呢,人家说坏的太彻底,修一修跟新买的差不多钱,寨里面如今哪有钱?!也就没管,现在连牛车也没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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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钱做事是寸步难行,既然寨里面的银子远远不够,展昭这个釒明寨都监,少不就得出个头,亲自到延州的上官那要银子。延州管钱的这个人,姓孙,众人都叫他“孙参军”。兴许是找他要钱的太多了,这厮被众人缠磨怕了,展昭好几次去找他,他都不在。
连续吃了好几个亏儿,展昭也就变精明了:这一次去,展昭不再一大早起来,从釒明寨步行去延州了,直接在延州城找一家客店住下来,天不亮就去衙门里堵人。
不容易让展昭堵住了一回儿,开口要钱时,孙参军满脸难色道:“不是下官有钱不拨,库里一共就那些钱,还谁都想要。别说小小的延州城,连赵官家也没有那么多银子!”
一听见这话儿,展昭便就急了道:“上面的人,又想让我们重新建釒明寨,又不给我们拨银子,哪有这样的事情?!不拨钱这寨怎么重建?”
孙参军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