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斤计较,冷嘲热讽。他们做这些事情时,丝毫不掩饰,还自称是什么“彰显天性”、“真性情”。
大概是因为承平久了,习惯了安逸,年轻人渐渐地不知道世事的艰难,总觉得享福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任何人、任何事,全都不能妨碍着他。之前因漕运要运送军粮的原因,河上的花船全都被禁了,不是有些人破口大骂,骂河运给南方运军粮,碍了他们的玩耍,诅咒叫宋军都战死么?
就这些人,他们还看不起自己家军士,“赤佬黥卒”那些话,就是从他们那开始先说的,再看看他们做的事儿:一个个的只知道打扮,在脸上、身上下功夫,弄得油头粉面的,人家不比他们阳刚?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当初庆历新政的时候,有多少年轻人为国而呼,争着为国家献策上书。怎么过去了十年,一个个就成这样了?!有时候庆堂忍不住担心:将来上年纪的这些人死了,国家到了现在年轻的这一帮手里,真的行么?那不是儿戏,别搞砸了!
幸而玉堂没有那些纨绔的毛病,一心想着能保家卫国、行侠仗义,是个好事。倘若他真的是资质平平,只贪图享乐,根本就不是上进的那块料儿,做兄长的安慰自己,口里面也只好说些“难得平凡”、“凡庸是福”之类的话儿。
有句话说“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人活在世上,是需要立一个大点的志向,然后坚守点什么的。有许多人安于平庸,慢慢从平庸又滑向下流,才到中年,已变成了唯利是图、面目可憎的模样。
谁希望子弟没担当、一辈子庸碌无为呢。若他一味只知道怕死,遇事儿就躲了,莫说是别人,确实连兄长都瞧不起。
当夜白庆堂和白玉堂这兄弟两个,从兄弟之情开始说起,然后又转到别的事上,提到宋军之前的败仗,以及今次大军被围的事儿,玉堂十分不满道:“一个枢密使高若讷,胆小如鼠,就害怕被人弹劾了,什么事情都不敢担,也什么事情都不敢做,唯恐出错儿。
一个副枢密陈执中,年纪又太大,三天精明、两天糊涂的,仗打成这样不奇怪!上面人为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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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原因,约束武将的权利,让远在东京的文人决策,他们能带出什么好来?”
说起来这事儿,兵书他们读的不少,道理都懂,但真正到了战场上,能活学活用是另一回事。书上的东西讲得再细,跟实际的比,肯定也会有出入。儿兵法也不是处处皆准,甚至在一些特殊的情形下,书上写着的东西,跟实际还会截然相反。那些被别人写出来的东西,就算会了,没有亲临实战的经历,有些根本就无法理解。
历史上的人,根本不用亲至战场,就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倒是自以为自己满腹经纶,是一个“诸葛亮”,真到事上了却束手无策,惊恐万状,满面流泪,成了“带汁诸葛亮”的这种人,数不胜数。
许多事情,不事到临头,够呛能被逼出来。单单只是安排指挥,根本不亲至战场的人,没有亲临的压迫感。他们闻不到血腥味儿,冻不着、饿不着的,也不会把全部的心身、意志都用进去。
“贵兵神速”就不说了,就这样弄,不能及时决策不说,一切的事情,上下间不能直接沟通,还得拐上一个弯儿,多一步手续,也是一件失败重要的原因。
对兵法庆堂虽然不懂,但是这个话儿他同意:你坐在家里,观摩一百个商贾的传记,把别人的那些赚钱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真正做买卖也未必赚钱,不可预料的太多了!不亲自出去门试一试,很大的可能,连街上卖菜的阿婆都不如。
然而本朝自从立国以来,前人就定下了这么个规矩。如今经过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早已经根深蒂固了,要大船调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