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堂看,今年的秋、冬尤其漫长。尤其是冬天,动不动天上就飘起雪来,和着怒吼的狂风,地上滴水成冰不说,一连好几天都不见晴。下过几场大雪后,道路被行人这么一走,到处都打滑。随着天气愈来愈冷,终于熬到了新年。那些棘手的事情,总算可以看到头了。
前几天展英来问玉堂,往常他在家过年的时候,都是怎么安排的,说出来这边好提前预备。预备什么?只要有他一口酒吃,底下人不嫌人多了太吵闹,那就行了!说毕玉堂还询问道:“奇怪得很,怎么你们家现在吃饭的时候,动不动就有糖渍佛手?你们喜欢这东西?”
因这个话儿,展英便笑了回复道:“前几天听我家主人说,殿使喜欢吃这个,他见你吃过。”玉堂立刻告诉道:“别信他的,他知道个屁!我就偶尔吃一次,就让他给记住了,谁愿意吃了?以后别做了!”
也不知从何时,苏兴和刘贺这两个厮,关系又渐渐好起来。不但苏兴话里面常提到刘贺,两个人又开始结伴一块儿过来了。背着刘贺的时候,玉堂悄悄问苏兴道:“不知不觉的,你们两个啥时候好的?他的拥趸脾气又好了?你怎么又敢跟他交往了?”
对这个谜题,旁边的邓禹便告诉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得感谢一个人:小宋学士!”玉堂不明白询问道:“这就怪了,这事儿跟小宋学士有什么关系?”
邓禹便道:“你不知道:因为宋学士最近写了个什么词,叫什么‘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这一首词,突然在东京城流传开,人人传唱。如今东京城的娘子们,都过去盯着宋学士,成了宋学士的拥趸了。咱们这个‘玉幡竿’,已经没有了跟随的人,不时兴了!”
怪不得之前听到小宋学士名字的时候,刘贺一脸感激的模样。没有那些人侵扰了,众人又敢跟刘贺来往了,一切重新返回原样,宋学士的功劳可不小,可不该好好谢谢人家么!
因为蔡河的工期太紧了,在调动人马、安置百姓等事情上,急需要好几处衙门的配合。年底包龙图为了几件手续,安排人与各处衙门协调的时候,居然好几路人马都扑了个空:那些在衙门里办事的人,因为过年,纷纷找个借口就溜了,不是玩耍就是会友,没有几个人在的。
就算有几个愿意留下来当值的,这时候也都放下了公务,一个个都在赌钱吃酒,没心思做事。有一拨人,按照开封府府尹的吩咐,去了蔡河上下锁衙门,叫蔡河上下锁统计出近年来蔡河上来往船运的数目,叫这些厮们查清楚了,然后好上报。
大节下的,两个主官也不在。留守的几个,一听说是包龙图那边派来的人,不敢跟以前一个样,直接把来人给撵回去,只好不情不愿的喊起来人,从仓房里面翻找了半天,找着了几本旧簿子,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到底没查出个具体的数来。
龙图的人马等了半天,上下锁衙门的那些人,半天也答不出一个屁来,来使着急便询问道:“这么简单的几个数,府尹那边还急等着要。你们既然找着了簿子,一查不就查着了?有这么为难?!”
一看来人真急了,接待的仍是个客气的脸儿,满脸堆笑过来道:“这个,这个,主管今日生病不在,小人也只是一个杂吏,上官们过来的太仓促,一时之间还真查不出来!”
被催的急了,那厮们口里便念叨些什么“蔡河河运历史悠久,船只众多。担负东京城三成的河运,及时为军民供应所用、所需,养活两岸数十万百姓,功不可没…”
接待的念完了一堆,最后用几句话结尾道:“保证在新任府尹的带领下,继续竭力发展水运,繁荣东京城气象,富庶蔡河两岸的百姓…”说完还不忘表决心道:“为官家尽忠,为百姓谋福,为府尹尽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