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胡跃的那件事,很长一段的时间里,苏兴都觉得过意不去:本来都是一个军的,关系也是好好的,突然弄到这么僵,不是太好。有几次苏兴想要请酒,托人带了话给胡跃,然而胡跃都不去。见这个情形,苏兴都有些想去跟上面说一说,把这个留下来的名额让出去的想法。
然而众人拼了半年,不就是为了能够留下来,将来能有个好前程么!自己吃点亏没什么,让兄弟们跟着也一块儿吃亏,苏兴又不愿意了。到了最后,这件事终究没去说,也就只好听上面的安排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了,苏兴终于松了口气儿,不怕再整天担惊受怕,连睡眠也都跟着好了。谪仙楼那边,苏兴也就有了空儿,能经常过去吃酒了。
治河那事儿,据说已经有了准信:朝廷已经下令说,叫龙图阁直学士包拯任开封府知府,为的就是要治理蔡河。只要这一任钱明逸任期结束,两边马上就开始交接。
虽然包龙图还没有到任,据说已开始为治河做准备了,正在挑选治河的人手。其他的军里面,已经有被选上的了。去帮包龙图治河这事儿,对苏兴来说太过遥远:这次能留下来就不错了,要想被包龙图挑了去,恐怕得等到下辈子。当然若包龙图要他的话,他也十分愿意去。
眼看中秋节已过去了,天气渐渐的冷下来。行人早已加厚了衣服,龙卫的军服,也从夏装换成了秋装。风雨一来,街道上一堆一堆的,到处都是落叶。
这一日谪仙楼来的客人多,过分热闹,栏杆上有人说话道:“你们全都听说了么?赵官家要出降福康公主,为了这事儿,单单建府邸这一项,就花了几十万缗了!”
知道的道:“我的哥哥负责采买,我听他说,所有的费用加起来,已经有八、九十万缗了,就算这样,事情还没有办完呢!据老辈人说,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花钱的公主,真是让人开了眼!”
又一个道:“这事儿俺们也听说了。前几天宫中挂灯悬彩的,赵官家忙着请驸马、一并设宴群臣呢。还有人说,上面已经在军中挑选头面端正、威仪出众的过去增充车驾卤簿。恁地热闹,东京城全是跟过去看的,谁不欢喜?”
听见的一个骂一声道:“欢喜个屁!”骂完了这厮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官家宠女也得有度,原来裁军省下的钱,不是为减轻百姓的负担,全用在这种地方了?言官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还有一个人嘀咕道:“当年咱们和西夏打时,辽国人就想着趁机发兵割地。危难的时候,是富弼赶赴辽国和谈,往来奔走,连女儿病死了都来不及管顾,不就是为了少花钱,减轻百姓的负担么?如今赵官家一嫁女,一下子折进去好几年的岁币!我替富相公不值得!”
继而有人提到驸马,知道底细的便就道:“这个李驸马,是赵官家亲母李太后的亲侄子,家世不低。他的哥哥,便是任殿前都指挥的那个李璋,很得官家的信任。如今他家又迎娶了公主,这就是亲上加亲了,日后的盛宠是免不了!”
还有不同意的道:“我看那个李驸马,根本不擅长察言观色,不是个八面玲珑的那种人。木讷不说,还有些古怪,跟他的哥哥不一样,不愿意结交外面的人。整天就闷坐在书房里面,只知道琢磨他的字画,见了人根本就不说话。”
又一个道:“官家的子女夭折的多,能活到大的没有几个。我听说如今这个福康公主,在宫里被宠得十分娇纵,为人处世上不太行。这驸马既然是闷葫芦,两个人恐怕得合不来!赵官家挑了这么门亲事,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便就猜测道:“这公主事事儿爱占个上风,若不是看在官家的面子上,又能有几个喜她的?何况她跟赵宗实关系也不睦。将来一旦官家驾崩,让那个赵宗实继了位,谁还能念着老皇帝?早就去簇拥新的了!
若嫁给别人,公主这欺负人惯了的,将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