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气氛一时紧张起来,众人都把那一颗心,悬在半空里提着。幸而徐参军及时转移了话题,口里面一个劲夸赞道:“这酒的滋味实在不错!明天我就被调去东面,要去清涧城做事去了,以后再见恐怕就难了,不知道扑咩巡检的酒,还有没有了?要不咱们再一块儿吃点?”
扑咩一听见这个话,立刻一叠声告诉道:“有,有,有!”当下出去叫了个人来,去地窖里面,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捧来,一并拾掇出几个菜肴,众人先与徐东满上,然后同饮。说起话来,众人先是议论了这个酒,品相、滋味都是上品。
除了徐东这厮以外,嵬逋、苏吃囊也都好酒,对扑咩这酒也赞不绝口。称赞一会,扑咩、嵬逋两个都说,以后只要徐东说一个“要”字,兄弟俩不管多么忙,立刻就能派出来人马,直接把酒给他送去。
聊得开了,渐渐地这厮们什么话都说。提到才刚背书的事儿上,嵬逋、扑咩两人的表现,都不是太好,这两人自己也都知道。为此两个人都表态说,以后肯定要好好用功,保准下次能记住了,给上面的相公们能有个交代!
徐东便对此评价道:“说一句实话,自从范仲淹、韩琦回朝以后,蕃、汉的情势,便急转直下。许多人不肯反省为何失败,净去弄一些没用的!忠心不忠,靠的是背书背出来的?这不是纯粹放屁的么?!书呆子别的干不了,就会没事儿找事的为难人!”因这个话儿,扑咩跟嵬逋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回话。
只听见徐东又说道:“如今我算看明白了:西北这边,只有东面鄜延路的庞籍、种世衡那几个,还有河东路张亢那里,才能是希望。”说到这时,徐东把眼睛看看三个,然后询问他们道:“你们几个,也都算是一方的好汉,有没有想跟我一块儿去清涧城,去做一番事业的么?”
清涧城种世衡那个人,扑咩、嵬逋虽然知道,怎奈他两个在渭州已经经营了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一时还真舍不得抛舍,因此对于徐东的邀请,他两个人都不是太热心,都说想要再考虑考虑。
倒是苏吃囊听见了这个话儿,好似在黑暗里突然看见了一线光亮,立刻向徐东打听道:“种世衡那人虽然有名,他要收降,也是要弄清楚底细吧。万一滥收,里头混入了诈降的,那不就出了大事了?!”
听见苏吃囊这么问,徐东遂就笑了道:“老打猎的,还能让雁儿啄瞎眼!放你的心,种世衡在边上多年了,投他的蕃人,没上三千,也有个八百。只要让他看上一眼,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
别说区区分出来真假,他只要听你说一句话,连来的目的都明白了。就因为这样,别人不敢收的人,他就敢留。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也敢做,也没为这些失过手,要不都夸他手段呢!
我看兄弟也是条好汉,在边上做买卖也不安稳。赚的多少先不说,到头了也就是一个商贩。还不如跟我一块儿去清涧,博个一官半职的也好!”
因徐东把种世衡好一通夸奖,苏吃囊立刻心思就活络起来,有些想去的意思了。借着徐东馋酒的缘故,苏吃囊手脚勤快得很,一吃完立刻就给他续上,一个劲地催他说。徐东酒后又是个话痨,一说起来就刹不住了。
这一晚上,苏吃囊听徐东那厮讲了整整一宿,从怀疑、惊讶到深信不疑,觉得他只剩下去清涧城这一条路,其他已无路可走了。既然是这样,苏吃囊立刻便就打定了主意,死活得跟去清涧城,已经是坚定不移了。
明日徐东就要出发,害怕晚了再赶不上,苏吃囊立刻就得收拾。除了随身携带的之外,细软是必不可少的。来时带的那一把刀,因扑咩、嵬逋怕惹出来麻烦,两个人死活不肯让他留下,苏吃囊也就只好随身带着,一切等到了清涧城以后再说。
在路上的时候,徐东询问苏吃囊道:“我看你在马上的模样,像是个弓马娴熟的。等咱们去了清涧城,我荐你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