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事儿办得不明白,反倒怪起别人来!”
说着说着,王押司似乎嫌动静大了些,立刻又压低了声音道:“前面的事情等以后再说,这次我与你写一张字条,你去刘先生那边支取。这次的东西,是伺候上头的大官用的,千万要买好!这不是给我一个人办事儿,做坏了知县也得罚你!”
眼看着公人领了差事,转头走了,押司叹一口气,口内便道:“这小厮干事完全不济!要不说做不成班头呢!若不是黄班头今天病假,我能用你!”当下押司抱怨了一通,又赶去与知县议事去了。
次日杨主薄一觉醒来,洗漱完毕,早有使女来伏侍早饭。一看见她们端来的早饭,杨主簿才发现昨日说的那几样饮食,王押司居然都听在心里,立刻就给他弄来了。虽然东西不太正宗,到底心意是到了,让人心里面暖暖的。
这一打听,才知道王押司昨天安排了人,特意赶了几十里路,去东京城买来的。这么微小的一件事儿,他都能想着,着实让杨主簿感动了一番。
饭毕王押司就过来了,这次不单是他自己,还有好几个跟着一块儿,都与杨主薄见了面儿。这些人说些恭维的话语,既没有夸张得让主薄尴尬,又没有蜻蜓点水的敷衍,力度掌握得十分恰当。
不久众人就开始启程,簇拥着杨主薄来县衙,然后与众人见了面儿,知县便请主薄发话。还没说几句儿,杜知县立刻提醒说,杨主簿这话儿说得好,比那些经典丝毫不差!为得益间,叫大家赶紧记下来,认认真真学一学。
也不知大家记了几次,杨主簿终于发话毕。这时候终于不用记了,众人立刻放下了纸笔,簇拥着将杨主簿围将起来,口里面都是夸奖的话儿,有一个道:“主薄果然是东京的人物,才刚说的那些道理,俺们真的是头一回听!真的众人大开了眼界!”
又一个道:“听说主薄在东京时,就很得知府相公的重用,文章也经过欧公的指点,文采自然不会错!”还有人道:“我听说范参政新法的十条里面,其中有几条是主薄的提议,这种大才,自然我等没法比!”
另一个道:“陈留小县,知书的不多。想法、格局以及办事的能耐,比东京差了有四、五层!难得主薄这样的人来,说那一番话,果真让俺们开眼了不少,连境界都增加了一大层!俺们这次算沾了光儿,得了主薄的教诲了!”
转眼之间日头西斜,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杜知县安排了酒席,特意在衙里为杨主薄接风,免不了众人又一通溜须,拿范参政、富枢密等人之前的事迹,来赞主薄杨文仲,说他颇有这两人的风度。陈留桥此时还没有去呢,在他们口里,杨主簿已经是利国惠民、为国家鞠躬尽瘁的良臣了。
终于到了第三日,杨主簿和杜知县这些人,一起来到了陈留桥桥边,亲自过来察访了。众人看时,陈留桥桥下的五丈河里,堆积了不少被撞毁的航船。杨主簿问了好几个船夫,众人的回复都一样,都说这桥需要迁:桥墩太密,航道窄小,自己都曾经受过害。
既然有因桥受害的人,这事儿主薄不知道便罢,如今知道了,为亲民间,少不得杨主簿去登门慰问。有人问船户要出个名单,一一誊录在纸上,然后将这些受害船户的名单,双手呈与杨主薄。
为了看望受伤的船夫、以及那些亡人的家小,杨主簿特意抽出来两天的时候,挨家挨户访查了一番。有几个亡故船夫的妻儿老小,杨主簿也一并去看了一番,亲自走到老母的床前,问她饮食、药品、衣服之类的,所有众人的意见,杨主簿全都叫记录了。
炎天暑热的,还人多拥挤,这些船户的小房里面,破烂、狭窄、乌黑不说,气味也实在是不太好。王押司害怕熏坏了主薄,再说杜知县那边,还有宴席在等着呢,王押司急急做了番安排,然后带领人马就撤了。
过不多久,开封府府尹吴育那边,就接到陈留的消息了。杨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