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吴磊因为一件事上,正欲去母亲王氏的房中,却见庄内的一个李主管,先一步闪将入去,便住了脚。吴磊正犹豫要不要进时,忽听见背后有人说话道:“哟,这个刷子踅得紧!”这动静将吴磊唬了一跳,又是那个丁三的声音。
吴磊不愿意理这厮,急待要走,丁三急忙叫住他道:“小郎且住!有事寻找。”吴磊引着他去了廊前,眼瞅无人,便对他道:“我与你素无瓜葛,那一件事情,我也没出去告诉了旁人,你这厮只管寻我作甚么?”
丁三不满意遂道:“咱们庄上,好的不多。我把你当成个可靠的人,小郎这话却外道了!”那些话吴磊不愿意听,便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丁三遂道:“本来无事。小人才刚和两个伴当,在村店里吃酒。正巧邻村的两个庄客,也在吃酒。为一句言语闹将起来,小人这边吃打不过,报出小郎的名号来,也好叫这厮们吃一吓。
谁成想那厮却骂道:‘直娘贼!我当是谁,吴磊那厮却算个屁!老咬虫养的小猢狲。老爷一拳打下去,那厮也只好下跪求饶!’这般无礼,却如何好?”那吴磊听了便道:“你自厮打,却扯我怎的?”
丁三便道:“小郎这话好不伤人!我自结识你时,成日价与人说你的好,这还不算。便是有人说你不时,也打的那厮唇破齿落。今日你却拿这话来伤我!”吴磊听了这个话,口内问道:“你待怎地?”丁三便道:“还需小郎出几贯钱,与众人压火将息。”当下丁三说了一篇,又得了几贯钱自去。
自从在吴磊这得到了甜头,这丁三每逢五天十日的,便来相扰。吴磊心下忿怒,又不敢十分得罪了这个泼皮,惹得吴磊心内烦恼。这日正在烦恼间,正巧那丁三又来了。吴磊看见他又来了,口里面没有什么好声。丁三又不傻,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遂抱怨道:“小郎直恁地不大方!只几个钱算甚么!俺今日便送你一套富贵,值得甚么!”
吴磊听了他这话,口内骂道:“你这厮疯了不成,就你能有甚么能耐,却来送我富贵?”丁三神神秘秘道:“你且请我吃一回酒,到时候便说。”那吴磊虽然心里纳闷,却又三分信他。
丁三不容吴磊推辞,急忙引着他去了村头,找到了村头的那家酒肆,直接就进了。谁知道今日赶得不巧,没有座儿,到处人都是满满的。
不容易能占上一个便宜,丁三哪肯为座头这么点小事,轻易就罢了。四下里看时,见靠窗坐着的那个人,是吹牛角货郎矮乙李郎。按照丁三的判断,这矮子是个能欺负的,而且也没有什么靠山。丁三随即上前,狠狠地将他的包裹掷在地下,将座头抢了。
矮乙李郎不乐意便道:“丁三哥,我这有人。你不见我的包裹放在这里占这位置?你扔它怎地?”
丁三骂道:“贼矮子,规矩须不是你定的!你往树根上撒一泡,那树便是姓李了?”李郎急道:“丁三,抢座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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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骂人!”丁三骂道:“我把你个挑上担儿露不着脚的,再啰噪时,打出你去。”矮乙李郎又打不过丁三,只好去地上把包裹拾了,拍净了泥土,说要去告诉二郎评理。
见这个情景,旁边有鸣不平的说话道:“丁三,你好歹也念过书,学了些圣人言语在肚里,甚么话不能好好说,倒比别人还村野?”丁三唾一口骂道:“圣人的言语,学他不过为了科考,哪个信它就是个呆子!”
眼见得矮乙李郎出门走了,这边丁三喝一声,将旁边围看的都喝散了,议论的也都住了嘴,丁三遂就拉着吴磊,两个人就在条凳上坐了。唤酒保要了三角白酒,一个素炒藕条菜,一个水芹炒螺肉,一盘煎肉。须臾齐了盘馔,丁三见了笑道:“我说甚么!小郎,你这是搬碟蝗虫充肥鲊,只恁地小气。”
吴磊只管问他道:“有甚么好事,你且说来与我听。若真好时,一二十两算个甚么!”丁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