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头一遭的份上,暂且饶了,下回捉去一并打。”才待走时,猢狲里有输了的正不平,叫解广道:“这个老货惯会耍鬼,莫不是假的!不如拉着他一块去问。”
解广便道:“也说的是。”扯住将那老的便要走。伴当言道:“哥哥,使不得。蕃人几回杀人闹乱,上头新又换了相公,寨里严查,这个关口你不去,知寨知道后又不好了。”解广叫道:“你怕鸟屁!如今老爷只管把钥匙,再能低到哪里去!”伴当便道:“哥哥先去点个卯,好歹也说得过去。”
解广只得引了老儿一道,先去点卯。到了营内,众人因解广引这老儿来的,也不细问,由着那厮在外面,溜达着闲逛。那边解广点了卯出来,急引老儿打听问价去了。
这边阿罗引了两个军士,正在集市上采买,只听寨里乱将起来,四处火起,不知甚处窜出来许多的蕃人,见了人便杀。原来前番关扑的一班人不是别人,正是蕃人指派的。那些厮们,早已将营内地势看清楚了,解广那里得了钥匙,打开北门,里应外合,将蕃人迎得入来。阿罗长相虽是蕃女,见这情形,心亦害怕,不免跟着人喊叫起来,四处乱躲。
乱里又都没有个头绪,众人一窝蜂奔出寨外,四散走了。幸喜得阿罗先前做活惯了,走得了远路,这时节随人奔至一个阔处,正遇见一拨农人在割豆。逃难的急唤他们道:“快停了罢,今日寨里蕃人在闹乱,听说已经打下庆州,你们快些去躲!”一个言道:“不说是蕃人降了么?怎地还有这般大闹!”
逃的便道:“不省得,许是又出来另外的羌人。”便有人道:“这厮们蝗虫一般,把苗糟蹋了还不够,还留下些祸害种子,俺们还有甚活路!”为首的人听见这话,口内叫道:“怕甚么!兄弟们,将刀出来!他若来时,俺们也不站着由他杀!”
众人聚在一处商议了,两腿快不过马匹,走也是死,不若选出二三十人埋伏起来,不来便罢,果真来时,便叫他们吃顿好杀。不多时选好了人,刀镰器具都用上了,伏路两边,竟也抵住了几拨的流寇。
眼见得天色渐晚,众人留几个人在外哨探,余下的全都回村歇息。村里架起了几口大锅,里面煮着一些粥。底下火苗舔着锅底,那粥煮的沸腾起来,香气四溢。经此大事,众人协力抵挡了一日,早已饿了。待粥熟了,不管认得不认得的,都可以过来捧一碗吃。
煮粥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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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儿子因人多热闹,越发撒疯起来,来回在人群里奔跑乱窜,去阿罗身后偷偷拽一下她头发,待到回身看他时,已溜走了,又凑到一拨外乡人跟前。
有人便道煮粥的道:“你儿子在骂外乡人,四哥怎么不管?”那汉子抓着笊篱正在忙,无暇顾及,口内言道:“不碍,不碍,那厮们听不懂他在骂。”正在说间,只听那小猴子哭做一团。原来他闲来无事,往别人碗里扔生豆,终于吃了别人的打了。
热闹间有人见人群里阿罗蕃女的长相,大声骂她,不叫她在这村里。阿罗急忙分辩道:“我在张知寨家里做事情,不与他们一处的。”才刚厮杀,那人死了三个兄弟,如今已是红了眼,凡是蕃人都不行,不容她说。
正在急间,有人问道:“你可是张知寨家的阿罗么?”回头看时,问的是个老妈妈,看着慈眉善目的,上了些年纪。阿罗应了,急求她救。老妈妈便说那人道:“黑哥,这妮子又没争你抢你的,你撵她做甚么!你撵走她,她在外面遭人掳了,你却不是造了孽了!”
说起来割豆的都是一处的,由老妈妈的儿子引着,天晚歇在村里。妈妈儿夫家姓刘,寡居了多年,因闲不住,除了管着与众人做饭,每常张罗一些杂事。来往许多的贫户遇了难处,由她在那里张罗帮衬,生活勉强过得下去,因此上这里人都敬她,说话管用。
这刘妈妈因认得燕儿,也曾听燕儿说起阿罗,是以才刚阿罗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