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县的情况确实比咱们以往去过的由义军统治的城池要好,赋税徭役都比朝廷原定的低了一成,百姓看着日子不是十分难过,我们这几天也没听人说过城里有义军欺压百姓、抢夺财物。”
“呃,守城门的小头目倒是抢过我们的钱袋子,不过这个属于偶发事件。”
“当然,这只是我们能够打听到的粗浅消息,更深层次的,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还接触不到。”
“要说不好的地方,城门守卫不够严密,进城只看给不给钱,出城没钱收,干脆就啥也不看,管理的十分松散。”
这种状态的守卫军,她能混进城直接刺杀对方老大,然后还能在那之后全身而退。
“还有一点也很糟糕,像我们这样的流民,这里的义军并没有制定系统的安置政策。”
“我们没有户籍、路引,进城之后如果卯足了劲儿砸钱,倒是可以买到一份当地户籍,可若是这样,我们手里的银子就得全都用在这件事上。”
这就代表着,她原本想要发给大家的安家银子,大家就都拿不到了。
有了户籍却没了银钱,以后大家拿什么建房子、过日子?
而且还有一点也很不妙,那就是如果他们这么多人,同时拿出银子贿赂义军里的那些头目,求着对方给他们落户,那么那些义军头目只要不是蠢笨如猪,就肯定会从这异常的人口增长量上看出不对劲。
看出来了,伸手管了,那他们这些人就有麻烦了。看不出来或者不想伸手去管,那这伙义军毫无疑问长久不了。
这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对他们来说都大大不妙。这可真是让人头秃_(:з」∠)_
“明天我再带几个人去附近的村子走一走,看能不能通过最底层的里正之流,悄摸儿给大家安家落户。”
里正的胃口肯定不会像义军里那些当官的那么大,如果这事儿具备可操作性,那他们多少还是能够留下一些银两用来安置大伙儿的。
“也只能这样了。”被叫过来开小会的大小头目们叹息着,但却谁也没好意思给叶安澜施加太大压力。
给小三千人落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不会比叶安澜做得更好_(:з」∠)_
众人七嘴八舌安慰了一通叶安澜,然后又跟叶安澜说了队伍里那些单身女人的安置问题。
叶安澜一听,不由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你们不说我都给忘了,之前咱们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女人们,让她们也跟着我吧。”
毕竟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连她们的家人、乡邻都未必能够接纳她们,就更别说这些只是在路上偶然和她们成为同伴的普通流民了。
要是把她们分到其他的流民队伍,等以后没了叶安澜这尊大佛旗帜鲜明的护着她们,她们还不定会被其他流民怎么排挤甚至欺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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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叶安澜他们跑了不少村子,只可惜那些村子的里正,要么贪得无厌,要么胆小怕事,要么守旧排外,总之就没有一个能让他们安心落户的。
叶安澜很无语,再加上心情原就有些说不出口的焦灼,于是一气之下,她动了干脆自己白手起家的心思。
把队伍里说得上话的人聚在一起,叶安澜给他们讲了这段时间碰的壁、受的气,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打算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从零开始建个寨子。
她一说寨子,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直接傻掉了。
过了好一会儿,邵天庆才结结巴巴的问:“您、您的意思是,咱们落草为寇?”
“说啥呢,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叶安澜环视在场诸人,一脸的“你们怎么能这么揣测我”——虽然她底线低,但她也是有底线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