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灵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都拿命去出雍关了,岂会放手?好好好,你说,你把你的苦衷都说给我听,让我看看这事到底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结果听过之后,沈轻灵的结论是:
没有。
薛玉的母亲姚氏身体一直不大好,其娘家便送了个表娘子过来,一方面是照顾姚氏,另一方面则是打了将人送进薛玉房内的主意。
偏巧,这表娘子入薛府之后,姚氏的身体居然开始有了好转。
时间长了,姚氏自然将表娘子当儿媳看待,甚至放言,除了表娘子,不许薛玉找其他人家的娘子。
这也是为什么薛玉常年不着家的原因。
他对那表娘子着实没有感觉。
既然不喜欢,薛玉也就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每次回到家里,都跟看不到人家似的,漠然待之。
“既然你母亲如此疼爱她,你不如遂了你——”
沈轻灵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薛玉给捂住了。
“你是要诛我的心吗?”薛玉矮着身子,偏头凑近沈轻灵,于一尺处呢喃道:“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
四下无人,只有秋风瑟瑟。
两人在城郊又散了一会儿步,最后才返回别院。
翌日一早,姚氏不负众望地找上了门,且是带着那位如花似玉的表娘子。
别院里的仆从都是沈轻灵在汴京现买的,个顶个都是练过的,对付行武之人肯定不行,但对付个内院娘子倒是不成问题。
“叫她出来见我。”姚氏被推到街上,嘴里犹在嚷嚷,“哪儿有良家女子到处勾搭他人夫婿的道理?你就是再躲着,今天没个说法,我也不会走!”
沈轻灵坐在院内,喝着婢女泡的茶,稳坐如山。
“娘子,咱们是不是要把她放进来?这么吵下去,对您声誉可不好。”婢女是个贴心的,一边给沈轻灵按揉着肩膀,一边低声问道。
“不急。”沈轻灵拂了拂茶末,敛眸笑道:“让她再吵吵吧,反正丢的不是我的人。”
是了。
沈轻灵如今在外的身份是沈家的嫡女。
姚氏在街上如此不顾身份,破口大骂,一方面折损的是她自己的贵人颜面,另一方面则是在下沈相爷家的脸。
一直到那姚氏吵嚷得力竭,沈轻灵这才施施然起身,闲庭信步出院。
“哟,出来了。”
“这娘子听说可是沈相爷家的嫡女,没想到居然当人家外室,真够丢人的。”
“我可不是这么听说的,那妇人是大理寺正薛季良的夫人,身边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则是薛家的表娘子。薛小郎君可没成婚,别瞎说。”
“没成婚,这薛夫人为何要在此大闹?”
“听说薛夫人早年间伤了身体,思绪一直不太清明,恐怕这会儿是搞混了什么吧。”
“可不是,我听说这薛夫人是伤在脑袋呢!”
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少,议论声虽不大,沈轻灵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跨过门槛,笑吟吟地望向姚氏,问道:“不知这位夫人大清早地就在我这家门口闹,可是上错了门?”
底下姚氏啐了口,怒目相视,抬手就指着沈轻灵说:“你以为你有几分颜色,就能骗得我薛家媳妇之位吗?做梦!我薛家的儿媳永远只会是允苒!”
季云冉。
住在薛家一住就是九年的表娘子。
这位姿貌端丽,冰肌玉骨,生得是我见犹怜。
“姑姑,咱们还是回去吧。”季云冉伸手拽着姚氏,柔柔劝道。
姚氏对季云冉倒没有那么暴躁,甚至软下声音,说自己只是过来教训狐媚子的,不是生事,叫季云冉不要害怕。
沈轻灵眯眼看了姚氏许久,总算确认姚氏是不太清醒的,病恐怕真如街坊所言,伤在脑袋上。如此说来,姚氏会来这里闹事,少不了季云冉的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