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怨气也少了几分,开口时,温和了不少,“沈家娘子说笑了,老夫如今既然是在沈家娘子手底下,那就要听沈家娘子的吩咐,谈不上打不打扰的。”
柳修文自后头送来宽椅,请陈大夫坐下。
而沈轻灵则示意药僮送茶水,嘴里笑道:“按年龄,我便是喊陈大夫一声叔父,那也是不过分的。哦对了,陈大夫先前与其他大夫们提的那个防疫防暑的法子挺好,就是知不知道陈大夫有没有更具体些的计划?”
台阶递到面前,陈大夫不下,那是不可能的。
他端详着沈轻灵,心里不免感叹青出于蓝,又哀杜家和凌家倒得不冤。过了一会儿,他才点头,说:“扬州富饶,往年都身先士卒,为各地医馆做个表率。今年上官家遇喜,不便出面,城中医馆便需要各自为事,防患于未然。”
得,说了没说一样。
其实沈轻灵不觉得这是陈大夫在坑自己,不,也许陈大夫的确想要为旧主出气,可主办各处医馆大事对沈轻灵来说,同时还意味着机会。
花钱是要花。
倘若花了钱之后,能一举得到周边州县医馆的支持,又或者以此博贤名,那对沈轻灵来说,就是塞翁失马了。
“咳咳。”柳修文清了清嗓子,打岔道:“防患于未然是好事,可从前也没有自家出钱的道理吧?沈家非是巨富,如扬州寻不出第二个上官家那样的豪族,今年的防疫防暑,大可以就在扬州地界内小打小闹。”
没错。
陈大夫提起的防疫防暑,除开要在扬州及各州县内建善堂外,还需要各地医馆组建几批十分优秀的大夫,带着用豪族资助的钱财换来的药材,去那些穷乡僻壤里行走。
是天大的好事不假,花起钱来,却非是寻常商贾能扛得住的。
听到柳修文插嘴,陈大夫转头冷眼瞧了他一眼,说:“行医治病是我辈本分,倘若今年不去,要是周边乡野之地爆发出疫病来,柳大夫能负责?”
十多年前,董县发瘟疫,闹得大半个扬州受牵连,无数百姓妻离子散,才有了之后这每到夏日来临前,各地医馆携手抗暑抗疫的仁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