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杜承烨的惊呼打破了屋内微妙的气氛。
沈轻灵将一杯茶递给薛玉后,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躲去后头,自己则走到杜承烨面前,歘的一下掀开了照在他头上的麻布袋。
“是你……”
重见光明后,杜承烨看到了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沈轻灵,脸色登时铁青,眼含不善。
“杜郎君夜安。”沈轻灵交手搁在膝上,笑吟吟地望着杜承烨,说:“有些事向跟杜郎君聊聊,所以还得请杜郎君过来一坐,望海涵。”
说着极体面的话,行的却是掳人绑匪之事。
杜承烨气得白眼暗翻,沉声道:“沈家娘子,你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轻易动了我,你往后也别想在扬州开什么酒楼了,还是滚回乡下去吧。”
“可不是,杜郎君是杜家嫡长子,金贵得很。”沈轻灵脸上的笑半点儿不散,悠闲地继续调侃,“只是我既然掳了杜郎君过来,那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
轻描淡写的话,令杜承烨的心顿时沉了底。
怎么着?
这是要杀人灭口?
杜承烨心中惶恐不已,却不敢表露,只能先强装出冷静淡定,问道:“沈娘子这是何意?若有什么事,但问无妨,倒也不必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
屋内青烟袅袅,香味萦绕。
躲在屏风后的薛玉也嗅到了这股香味,他这屋子里从未有过熏香,所以肯定是沈轻灵点的,至于沈轻灵为什么要点,薛玉不问,由着她去。
“杜郎君觉得这香好闻吗?”沈轻灵没头没尾地突兀发问。
被问得愣神的杜承烨下意思嗅了嗅,心思不知怎么转移开,想起了些心猿意马的东西,脸颊也有绯红浮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沈轻灵从袖兜里取了两枚墨色的圆豆子出来,在鼻尖一过,边说边起身道:“这一味香,名为幻烟瑞香,若无解药,闻者将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无法自拔。”
吱呀。
屏风被轻轻撞动了一下。
杜承烨也顾不上去看是不是有旁人了,惊惧交加地喝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杜家侍卫众多,你行此等腌臜事,必会被缉拿归案!”
“别急呀,杜郎君,长夜漫漫,咱们有的时间。”沈轻灵吃了其中一枚圆豆子,抄手睨着杜承烨,“反正我现在问你,你也定然不会实话实话,那不如有什么话,等你入梦了再说。”
其实幻烟瑞香倒也没有那么大本事,至多让人陷入幻觉半个时辰,香味一散,中者不药而愈。只是沈轻灵不说,旁人又如何知道?
屏风后的薛玉低头瞧了眼自己手里这杯茶,连忙牛饮而尽,随盏中平平无奇的凉水入喉,薛玉眼前那含笑独立的女子身影才渐渐散去。
没解药的杜承烨就难受了。
他粗喘着气,两颊酡红,眼神越发迷离,“杜、杜家娘子……有话好好说……我、我从不诳语,你大……”
到最后,杜承烨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
“我怀安阁的脏污,可是你的主意?”沈轻灵身手利落地掰开杜承烨的嘴,将剩下那枚圆豆子塞进他嘴里,随后继续问道:“方楼可是你杀的?”
“是。”杜承烨的脑子尚不清醒,说话也有些迟钝,“是我买通了三戒,是我暗中安排人把旷野的案子透漏给周琅环,我想用她来羞辱你。”
薛玉听沈轻灵公事私办,倒也不急不恼,甚至脸上还带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沈轻灵了然点了点头,说:“这事原就不像是上官家做得出来的,你这祸水东引的伎俩也太拙劣了些。那旷野案子里的细节,你是从谁那里买来?”
给薛玉的解药是化开了的,塞进杜承烨嘴里的,却是原丹。其药性会催化幻烟瑞香,让服用者的思绪更为混乱,从而达到难以遮掩真相的效果。
至于沈轻灵自己吞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