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轻灵一步步走近,死士终于没能抗住,梗着脖子大喊道:“是,天水巷和平南路的都是假点,我是存了让你们不得好死的心……”
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死士还能舍身为主,那么现在就已经是再而衰了。
等待的过程令他放大了心中的恐惧。
“现在,愿意说真话了?”沈轻灵晃了晃指尖勾着的粉色莲花香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想……曼陀罗香粉渐渐失效的滋味,你应该已经尝过。”
恰如沈轻灵所说,如虫蚁啃噬般的痛楚已经开始在死士的四肢游走,这感觉不致死,却能一点点瓦解他的心。
心里的恐惧与身体的痛苦对死士形成了双重折磨。
而正是在这时,沈轻灵陡然出现,佯诈了他一番,如果死士经历种种后,还能保持对契丹的忠诚,那么沈轻灵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抓到了耶律家的人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死士歪斜着脑袋,嘴角诞水直淌,“我直属于细雨……”
细雨在扬州这群死士里,地位极高,仅次于耶律余哥。
死士接到要暗杀陈怡安的任务时,还得知细雨正打算离开扬州。据细雨所说,扬州如今暗潮汹涌,不适宜他们再久留。
所以死士在解决了陈怡安之后,也需要离开。
另外,死士还从细雨处得知,他们的任务很快就要成功了,到时候就不单单是离开扬州,而是彻底离开李朝,重回草原。
至于是什么任务。
死士说他并不清楚,只知道细雨在帮着耶律余哥找什么东西,同时还要给家里送粮,以保证家里运转正常。
沈轻灵在府衙里一直待到晚上。
等她离开时,判事们看她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对判事们而言,自家大人都已经算得上是活阎王了,没想到这沈家的小娘子更是雷霆手段,嫉恶如仇。
但不管怎么说,任家四郎的死已经水落石出。
虽然耶律余哥一时半会儿抓不着,可凶案能定在他头上,整件案子就算是接近了尾声。
临到沈家门口,任韶言踌蹴了几步,叫住沈轻灵,说:“今日审讯的事,我会如实上报给大人,也会叮嘱那些判事,不要外传。”
毕竟沈轻灵是小娘子,如此手段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怕什么?”沈轻灵回眸一笑,“名声这种东西,我不稀罕。若外人畏惧我,与我相处是敬我三分,不反倒是好事?”
“这……”任韶言语结。
任韶春倒是正正经经地拱手行礼,说:“二娘子的恩情,我等铭记在心。”
与任家两兄弟别过后,沈轻灵却没有立刻回房洗漱休息。她坐在书案前,写了会儿明日探杜家时要注意的事,又收拾出一套婢女的衣服,与映秀交流有关婢女的细节,免得到时候漏了马脚。
谁知没聊多久,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几声知了叫。
“这时节哪儿来的知了?”毓香困惑地拨了拨手头的炭火,打算起身出去瞧瞧。
沈轻灵侧耳听了听,按住起身的毓香,笑道:“我去吧,你和映秀收拾收拾我那书桌,之后就可以去是歇着了。”
出房门,屋外月光皎洁,满园的梅花将开不开,透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这里。”
沈轻灵循声望去,看到薛玉穿着身夜行衣,蹲在墙头,眼神澄澈似头顶的月。
“阿玉找我做什么?”沈轻灵察觉到自己心跳了下,端着暖炉的手略微收紧,面色如常地说:“夜深人静,若是叫别人瞧见,怕是要对我指指点点了。”
才和任韶言说不在乎外人看法,这会儿倒是拿来故意挤兑薛玉了。
薛玉闪身落下,翻手整理衣摆后,拱手道:“我看二娘子白日不在家,这才不得不夜里来寻,放心,定不会叫旁人看到。”
又说:“我在丹阳埋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