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找我吗?”上官玉霖问道。
上官家到底是簪缨世家,与那些乍富的氏族有些本质上的区别。以上官玉霖为例,虽然她鲜少外出社交,却在待人接物上并无怯懦。
十四岁的上官玉霖鲜活得像是初春开出来的花儿,眼角眉梢都带着叫人心喜的笑。
“是的。”沈轻灵点了点头,回以微笑,说:“听闻上官三娘身体欠佳,在下怀安阁主人,擅长药膳,想请上官三娘品鉴。”
听到是找上门请自己品鉴美食,上官玉霖眼睛一亮,欣喜万分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的名声很响亮吗?”
如今开酒楼茶馆的,大多喜欢找名士文人给自己做文章,譬如扬州瓦肆上,就有不少诸如:钱云然吃了都说好,吴娘子百年老店这样的招牌。
钱云然是当朝宰辅,吴娘子则是前朝有名的舞姬。
换而言之,沈轻灵邀请上官玉霖品尝,对上官玉霖而言,不仅新鲜、有得吃,还带着几分让人容易接受的恭维。
严娘却谨慎地瞄了眼沈轻灵身边挂着的木盒,说:“你且先打开看看。”
当街吃东西自然是不行的,沈轻灵将木盒中的莲心菓打开给严娘看过之后,便将自己的那匹马交给车夫,随车一道去了罗安寺。
罗安寺香火鼎盛,人潮汹涌。
如果是沈轻灵孤身过来,只怕是要在外头排上几个时辰的队,好在上官家安排周到,上官玉霖一下马车,便由主持亲自领着去了禅房。
祭拜过后,上官玉霖一刻不停地回来找沈轻灵,连严娘都没拦得住。
不过,沈轻灵还是要给严娘面子的。她将食盒递去严娘面前,轻声说道:“严娘若担心,不如指一块,让我先行试毒。”
话说到这份上,严娘就是再想劝阻上官玉霖,也没得法子了。
于是严娘信手点了居中那一块,说:“沈娘子,你嘴里说你是怀安阁主人,只是不知你这怀安阁开在哪儿呀?老奴在扬州城这么多年,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沈轻灵拾了点心,几下吃完,转头把食物送去上官玉霖面前,才回道:“在下的怀安阁将来必然是要开遍李朝的,至于如今嘛……就看在下与严娘有没有缘分了。”
严娘疑惑起身,想要给自家娘子去倒茶,余光瞥去上官玉霖那头,脚下登时崴了个趔趄,差点摔出去。
此时的上官玉霖哪儿还有贵人做派?
在吃过一块莲心菓,尝到甜头之后,她两眼都直了!接着也顾不上仪容,直接上手,大快朵颐了起来,半点儿没把沈轻灵当做外人。
“慢些吃,不着急。”沈轻灵单膝蹲在上官玉霖面前,左手不是什么时候端来的茶,“药膳虽然可以养气,但三娘子还是得乖乖吃药的。”
上官玉霖两腮鼓鼓,杏眼圆瞪,含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乖乖吃药?”
提着茶壶的严娘脚下步子放缓了些,她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沈娘子,又看了看满脸笑意的主子,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奇的是,从一开始,主子似乎就对沈娘子很有好感,而怪在这沈娘子好像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
不过,若是主子往后当真乖乖吃药了,严娘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位沈娘子。
“过午之后,扬州府衙会有一场公房竞价,其中有一处位置在南街的铺子。”沈轻灵说着,将茶放在了上官玉霖的手里,“那处铺子的主人名叫严恪……”
“阿恪?”上官玉霖有些诧异。
严娘也立马重拾谨慎,无不戒备地说道:“公房竞价是官府出面主持的买卖,沈娘子若是为了贿赂而来,那就大可不必了,请回吧。今日这点心的钱,老奴这就折算给您。”
大概只要沈轻灵敢说个是字,严娘就会喊外头的小沙弥过来赶人。
“严娘想岔了。”沈轻灵提着空食盒起身,转头对严娘解释道:“在下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