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地说道。
嬴政的话很缓,并没有带任何的感情,但是落在荆轲的耳中,却是让他心中一惊。
难道被看出来吗?只是,秦王政未免也太过多疑了。
“大王说笑了,这只是我的习惯而已。”荆轲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道。
“图中可藏有利刃否?”对于荆轲的解释,嬴政显然没有尽信。
“利刃?外臣怎敢有此心思?难道外臣不怕灭燕国之国,亡燕国之社稷,毁燕国之宗庙,绝燕国之宗族吗?”荆轲郑重地说道。
“孤向来是言出必践。”嬴政道。
“对于大王,天下人无不信服。”此时的荆轲有些绷不住了,他从未想到过,从燕国来到咸阳,数千里的路程都走过了,只是这最后不过两步的距离竟然会如此遥远。
嬴政这次没有说什么,而是让荆轲将舆图放下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荆轲的心真的很稳,他那转动舆图的手掌不带一丝颤抖,一张舆图缓缓呈现在嬴政的面前。
嬴政的心神随着舆图的展开,似乎完全被舆图中代表着山河平原的线条而吸引了,此时,在嬴政的眼中,再无其它的东西。
他的心神似乎已经随着舆图之上的线条飘到了数千里之外的燕国,那里,很快将会属于他。
“贪婪吗?还真是人之常性,哪怕你贵为秦王,依旧不能免俗,而你的贪婪,才是我最好的武器。”一直都在小心观察着嬴政的荆轲暗自想到。
随着舆图的转动,一副完整的舆图即将展现在嬴政的面前,但是,变故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发生了。
在舆图的尽头,不是燕国的山河,而是一柄长不过两尺的短剑。
不,那已经不再是一柄短剑,而是一道匹炼,是一道划破世界的晴空霹雳,迅冽而杀气十足的刺向了嬴政。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在荆轲手中的剑刃上还有着时间的流逝,荆轲的剑太快,快到众人来不及做不出反应,快到超越了时间,超脱了空间。
此时在荆轲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咸阳宫的存在,在他的眼前只有嬴政的胸膛。
对于自己的这一剑,荆轲有着充足的自信,在咸阳宫中出剑,本就要破开心中的惧,要破开凝聚了秦国王道威权的势。
借着两者的压力,荆轲只觉得自己的这一剑已经超越了自己,在这一剑之下,荆轲有着足够的自信,即使是宗师在自己的面前也要饮恨。
但是,荆轲的自信很快就变成了惊愕。
因为他的剑,他整个人,瞬间不能动了,来自四周的时空真的陷入到了停滞之中,而此时他的剑距离嬴政尚有三尺的距离。
这不可能?!荆轲此时发现,自己似乎只有思维还能活动,而身体与剑势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镇压了,这股力量不是来自于人的力量,而像是来自苍天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一个人都会变得无比渺小。
生平第一次,荆轲感觉到了一种畏惧的感觉,在他人生最巅峰,也是最无所畏惧的时刻,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恐惧,一种来自苍天的凝视似乎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他的剑指向了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这片天地,这片世界,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绝顶的剑客,而是持剑指着天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的孩童。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的力量。荆轲难以置信地转动着视线看向了嬴政。
透过冠冕前的流苏,荆轲看清了嬴政。
一个可以让人忘记了他的相貌的人。
在那么一瞬间,荆轲有着一种错觉,不是那身王袍让他变得凛然而不可冒犯,而是他赋予了那身王袍真正的意义。
但我绝不会就此屈服。荆轲疯狂调动得体内的真气,燃烧着自己的意识。
一个真正的剑客,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必须要有出剑的勇气,否则他就不是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