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景的眼眸又深了些许,忍不住抬起手,轻抚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嘴角。
只是,想起那让他心烦的人和事情,他的脸色又忍不住沉了下来,嗓音微沉微哑道:“我讨厌那个人。”
时颜微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想了想,眼眸微睁,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说的那个人,指刘津江刘将军?”
搞了半天,这男人竟然是在吃、醋!
时颜觉得自己应该无言无奈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肩膀微抖,在他怀里笑成了一团,边笑边道:“恒景,你以后吃饺子都别蘸醋了!”
她手下目前出现的人,这家伙好像就林也和余寻归没吃过醋罢!
林也是因为早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余寻归就不用说了,若是这男人连余寻归的醋都吃,那真是无药可救了。
恒景看着怀里女子那没心没肺的笑,心里一阵无法言说的郁闷,按住她轻轻咬了咬她的嘴角,嗓音沉抑道:“那男人跟其他人都不同,我现在每每想到他先前跟在你身边时的模样,心里便十分不舒坦,恨不得回到过去,让他从你身边消失。”
这语气阴冷森然,蕴含着淡淡的杀气,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在开玩笑。
时颜摸了摸被他咬得有一丢丢疼的嘴角,收敛了那有些放肆的笑,探究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确实,恒景这回的模样,跟前几回吃醋都不一样。
先前,他便是在意薛寻和宗向南的存在,也从没有说过,他讨厌他们。
他这般阴沉冷冽的眼神,他只有在先前提起虞欢喜,和如今提起刘津江时出现过。
到底算是自己以前……嗯,身边的男人之一,时颜轻咳一声,正了正脸色,做出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问:“刘将军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了?说起来,刘将军常年在外驻军,我每年能见到他的次数,比……比林也还少呢。”
她本来想说她每年见到刘津江的次数,跟见到他差不多。
但想到恒景对刘津江的敌意,她立刻把这句话吞了下去。
她直觉,恒景不会愿意听到她拿他和刘津江比。
恒景脸上的表情依然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嗓音沉冷道:“他恋慕你。”
时颜微愣。
恒景轻笑一声,说不出的嘲讽冷冽意味,“而且,他知道,我心里的女子,是你。”
也许是属于男人间的默契,他虽然总是有意掩盖自己对时颜的情意,可是,那感情太深太浓烈,他便是怎么努力也总会露出破绽。
那时候,时颜身边的人里,除了对男女情事缺根筋的薛寻,只要是见过他的人,都多少察觉到了。
虞欢喜是怀疑,而那个刘津江,却是十分确定,他对阿颜有着属于男女之间的感情。
恒景还记得,那个刘津江是以韩圻年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兴朝堂上的,据说,某次韩圻年在外办事,他的坐骑突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发了疯一般狂奔,在千钧一发之际,是刘津江出现,把他救了下来。
刘津江那时候只是望京城里一家赌场的打手,身份低微,正是因为这一机缘,他入了韩圻年的眼,在朝堂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位。
韩圻年生性多疑,他曾经怀疑过这个刘津江出现得那么及时,是一个有预谋的局,他曾经找人调查过他,也观察了他很久,才慢慢给他委以重任。
那时候,便连恒景也没察觉到,他是阿颜的人。
事实上,阿颜那时候做得很好,她身边的很多人,除了虞欢喜,他都是在她上辈子薨逝后,才慢慢查出来的。
她瞒过了韩圻年,自然也瞒过了他。
他那时候,顶多觉得这个刘将军似乎对他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好几次他回京述职遇到他,他都是眼眸暗沉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