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一时没听清他的话,刚想让他再说一遍,忽地,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姿挺拔,一张年轻的脸仿佛布满阴云的少年。
时颜脚步微顿,连忙不动声色地站直身子,放开身旁的男人,微微笑道:“宗护法来了?林阁主应该也到了罢?”
看着面前女子的笑靥,宗向南心底刺痛,垂眸有些狼狈地道:“我们很早就来了,却一直没看到人,我担心……你有什么事,便在大门口等着。”
时颜不禁抬头看了看日头,她应该是刚刚赶上时间了罢,怎么听他说的,她迟到了很久似的。
莫非是她派去传信的人说错了时间。
恒景握紧了身旁人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道:“宗护法多虑了,有我在,我自是会护好我的夫人。”
宗向南心底又是狠狠一刺,终是忍不住,眼底溢满杀气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但在被女子察觉前便收了回来,转头走回客栈里,沉声道:“进去说话罢。”
时颜看着这阴晴不定的少年,有些无奈。
她都不太清楚,要怎么跟如今的宗向南相处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春叛逆期?
而且,若她想得没有错的话,这小子……
“怎的这般看着别人的背影发呆?莫非这就是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其中一片叶子。”一旁的男人忽地微微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时颜的脸不禁红了红,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他不过是个孩子,我有这么禽兽么?”
这般说着的时候,她不禁想到了那天宗向南醉酒后的那个拥抱,有些心虚。
恒景嘴角扬了扬,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有几分凉意在流转。
呵,孩子。
那小子可完全没把自己当做孩子啊。
两人进去后,果然见林也已是悠悠然地在里面等着了,见到他们,还朝他们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笑道:“夫人和都督昨晚休息得可好?”
时颜忍不住笑笑,“还行,倒是林阁主,不管在哪里,都似乎是这样一副闲逸洒脱的样子呢。”
“夫人莫非还羡慕起我来了?”林也轻笑着,给恒景和时颜面前的杯子满上了清茶,道:“我跟夫人和都督不同,只是一介俗人,做不了什么大事,烦恼的事情,自也没有都督和夫人多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薛寻和虞欢喜也到了。
林也看了一眼薛寻,好笑道:“薛刺史莫非昨晚没休息好?瞧着似乎没什么精气神啊。”
薛寻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什么都知道,自然不懂唯一被蒙在鼓中的他的痛苦了!
他见林也给他满上了面前的茶杯,拿起杯子甚是豪迈地一口闷了,把喝茶这件事喝出了喝酒的气势,砰地一下把杯子放回了桌面上,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夫人把我们聚在这里想说些什么,请说罢!”
时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搞不懂这家伙在说些什么,但还是依言开口道:“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估计都想到我想说些什么了。
如今,几乎整个西南道都已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但朝廷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就这样占据西南道。
我不清楚各位先前的心思,但大家会聚在这里,定然都是对朝廷有所不满的,而且如今,我们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顿了顿,她眼眸微沉,道:“恒都督与我,近期都会留在西南道,我希望各位能留下来,帮我们一起建设西南道,并为以后推翻韩圻年所在的朝廷做准备。”
她话说到这里,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场几人都不禁静默了片刻,忽地,林也轻笑一声道:“如此,我们是要光明正大地做这个叛军了?如此甚好,甚好,听着甚是刺激啊。”
宗向南嘴角紧抿,毫不犹豫地道:“我会留下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