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嗓音平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我详细说说。”
虞欢喜看着她,下意识想像以前那般摸摸她的头,在身后好几个乔装打扮的侍卫的炯炯目光下,终究忍住了,低低地给她把薛寻的事说了一遍。
时颜听得脸色黑沉,“你的意思是,薛寻状告那莱州刺史林立仁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反被韩圻年扣上了这两顶帽子?
呵,韩圻年向来装得低调清廉,寻常小事他从不会亲自出手,会惊动到他的,只怕是薛寻踩了他的命根子了。”
然而,不管是莱州还是薛寻曾经担任刺史的允州,都位于大兴最南边的西南道,与国境接壤,他们远在望京,又如何能探明那边的情况。
薛寻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会让韩圻年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要立刻把他按死?他如今,又是去了哪?
他说的不会辜负她期望地死去,又是指什么?
时颜想得头疼,都想不出所以然来,偏偏从虞欢喜方才的讲述来看,他知道得也有限。
还是不能急,越是这种复杂的情况,越是要稳住自己。
她背上承担的东西太多,这一回,她要一步一步慢慢走。
一旦有一步走错了,等待她的,就会是无边的地狱。
就在时颜心情沉重之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娇俏得十分特意的女声,“哎呀,这不是阿姐吗?阿姐今天怎的那般有闲情逸致来看戏了?”
时颜眼角微跳,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好几个锦衣女子。
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玫红色衣裙、长相娇俏的少女走了过来,嘴角微扯,甚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阿姐堂堂大都督夫人,来看戏竟然只能挤在这样一个角落里,还要与人拼桌,恒都督也真是薄情啊。
看到阿姐出嫁后是这种处境,我这心里是真的不好受呢。”
依照自家夫人命令站在不远处的喜儿见到她,立刻脸色一变,匆匆跑了过来,有些警惕地挡在时颜面前,行了个礼道:“见过六娘子,六娘子今天也来看戏?”
时颜立刻就知晓了这女子是谁。
只怕这就是喜儿嘴里,那个从来不把原主看在眼中的,跟原主同父异母的留侯府六娘子——苏妙灵!
这苏妙灵比原主小六岁,因为留侯的宠溺,自小刁蛮任性得很,在她眼中,原主和她阿娘就是抢了她和她阿娘原本该有的一切的小人,自小就各种刁难欺辱原主,见不得原主好。
在得知原主被许配给了恒景后,她只怕是最得意的一个,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恒景就是个早晚会失势的粗野莽夫,苏妙音这时候被嫁过去,下场可见一斑。
更别说,原主嫁过去后不受恒都督待见这件事已是传遍望京,不认识她的人只会觉得她是个可怜女子,对于苏妙灵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时颜看了看来者不善的苏妙灵,又看了看一旁的虞欢喜,有些嘲讽地扬扬嘴角。
她只怕是把虞欢喜看成跟她拼桌的普通宾客了。
“是啊,韩三娘说今儿畅音楼请来了一个不错的戏班子,特意请我们过来看。”苏妙灵看着时颜,突然一脸愤然地道:“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阿姐。
阿姐好歹是咱们留侯府的嫡女,先前去看戏,都是坐厢房的,没想到嫁人后反倒……
我先前只听闻恒都督英雄气概,骁勇善战,倒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夫人竟是那般刻薄。
阿姐,你别总是报喜不报忧,若是在都督府受了委屈,只管跟阿爹阿娘说,便是那恒都督再霸道,阿爹阿娘也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苏妙灵说话声音不小,旁边一些原本专心看戏的宾客不由得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听了她的话,都一脸惊奇,窃窃私语起来,看着时颜的眼神,隐约带上了几分怜悯。
时颜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苏妙灵是真的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