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两人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给了对方一个要不是看在现在有急事的份上,一定要收拾你的眼神。
匆匆吃完了面,连味道都没尝出来,三人便去找那个掌柜黄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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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把终于天工阁漏下来的尾巴处理好了,便如王玄之所言,待在长安城里,等候他们的传唤。
此刻黄梁人还在天工阁,借着夜色少有人瞧见,他想返回来再检查一下,看看白日的疏漏是否都被填满了。
刚离开白日走水的奇趣居,他从二楼来到一楼,想去乾坤居里,便听到了敲门声‘咚~咚~’连着响了两声,似真还梦。
天工阁放了所有伙计的假,此刻阁楼里只有他一个人,寻常的敲门声,却让他的心无端跳了起来,舌口发紧。
他放弃了去乾坤居的打算,径直来到已经没有了动静的大门前,手按在门上,人却犹豫了,在打开与不打开之间徘徊。
黄梁总感觉门外,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那两声敲门声,又让他分外的在意。
最后还是好奇战胜了理智,他提着一盏桐油灯,拉开了大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门外连平日高高挂起的月亮都藏了起来,只有天工阁门上的两盏红灯笼,随风摇曳,连同阁楼的幡影一起,看起来很是虚幻。
不知是否因为什么都没看到,让他放下了心来,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他重新阖上大门,摇摇头告诉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方才他做到了哪一步来着,哦,对了,现在要去乾坤居检查,这是一件大事,可不能忘了。
拍了拍脑门儿,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好似记性不太好了,连这么点儿事,都迷迷糊糊的。
一定是门外的灯笼,将他眼睛晃花了。
黄梁转身,就要往里走。
头顶上垂下来一缕乌丝,将他眼睛的路给遮挡了,他不得不顺着乌丝抬眼望去。
他将桐洞灯上举,借着灯的光线,看清了上头,让人全身毛发炸开的景象。
一张面色苍白,瞪圆了双眼,七窍流着血的人脸,正倒吊着一颗头,死死的望着他。
令他心紧的不是这颗头颅,而是那头颅的头人,他万分的熟悉。
下晌烧焦了的贺杰。
“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黄梁自诩见多识广,也没这么个广法,死了还没过夜的人,便是头七也该回自己的家,怎么跑他这么里来了。
就像是来报仇一样的,因为死在了他的店里,就要来寻他的仇。
‘贺杰’没有开口,就这么望着他。就连身形都保持着没有动一下。
敌不我,我想动。
黄梁想离开这里,今晚的一切都太诡异了,让他好像脚触不到实地,就像是在梦里一般。
他想迈着大步离开,就发现那种诡异的感觉更加的真实了,他的脚像是被什么抱住了,久久不能落下去。
行动受到了限制,缓慢又清醒。
清楚的感觉自己动不了,后头的‘贺杰’也从高悬于空,变成了凌空行走。
谷膿
就在他的头顶上走着,他走十一步,头上的‘贺杰’挪一下,黄梁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
清醒又压抑。
挣扎无效,他只能低头认输,不是不想抬头,实在是那张脸,看了一次不想再看第二次。
“你已经死了,老缠着我做什么,并不是我想取你的性命,实在是你命中该有一劫,要怪就怪你的老子吧,”黄梁垂眸盯着桐洞灯的影子,以及地上两道交错的人影。
一道是他的,另一道是谁的呢。
他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暮地,他想了起来,死人是没有影子的,压在身上的那股无力感,豁然消散,他眼神锐利如刀,“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敢扮做贺杰来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