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探脉结束之后,王玄之立刻问道。
道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阮大郎君的眼睛还有得救,他这是病又非病,所以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若是方便的话,今晚便去寻阮大郎君——”
阮思平静了多年的心湖,突然泛起了点点涟漪。
他想,涟漪即将变成大浪潮,在那之前,一定要保持冷静,“某需要做些什么?”
道一:“唔,斋戒沐浴之后,等着我们到便是——”
“你们?”阮思无神的目光四下转动着。
道一肯定的点点头,“对呀!我又不知阮大郎君家住在什么地方,可不得请寺卿他们带路么。”
阮思很是疑惑,他觉得这人与王玄之的关系,好到一种很奇怪的地步,与他们的又不太相同,似友非友,他这好友对其包容、信任,远超寻常人。
这些想法都只是在脑海中转过,他微笑着点头,“既是如此,某便在家中等着你们了。”
与此同时,陆续离开齐云社的一行人中,谈论的话题也围绕着他们几人。
梁王世子回到梁王府,他脸上的探究之色这才收了起来,转而变得阴云密布,“邢大,你可知那陈夷之到最后,一改往日的退缩,与你正面对上了。”
邢大郎将头垂了下去,掩盖住一闪而逝的阴霾,“陈夷之功夫比某强,是某技不如人。”
梁王世子笑了起来,“你是机灵,知晓不能骗本世子。”
他话音一转,“‘无极’队里的那个道人小仵作,比传闻中的本事还要大些,本世子若能得她的效力,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此人你动不得——她与那陈夷之关系好似不错,这段时日你便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了,待本世子收服了那个道一,再论其他的——”
邢大郎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心中却是愤恨不已,之前这梁王世子见他与陈夷之有怨,适才与他相交,还答应帮忙的,如今倒是反过来劝他了。阿耶说得不错,当真是个有奶便是娘的货色。
脑海中千头万绪,他听到了自己说,“某听世子的。”
梁王世子笑容愈发真挚,“本世子果然没有错看你。”
邢大郎陪着笑道:“某这些年多亏了世子照顾,将来定会好生回报你的。”
他拱手执礼之时,垂下眼睫遮掩住了其中的算计,同时也忽略了梁王世子眼中的嘲弄之色。
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并不能影响旁人的生活。
“阿翁,阿翁,我回来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在入自家大门前,那叫一个成熟稳重,入了家门径直往其阿翁的院子而去,远远的如同一只上蹦下跳的猴子。
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书房里习书法,“寒江”二字就差最后一横了,院子里突兀的喊叫声,令他眉眼一跳,那一划如锋利的宝剑,直接贯穿了宣纸的边框。
他无奈的摇头,问身边的老管家,“这是第几幅了?”
老管家微一躬身,“回郎主的话,已经不下十幅了。”
老者眉稍一挑,“走罢,咱们去看看安儿那臭小子,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乐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
老管家微微一笑,“小郎君已经很懂事了,这般活泼又聪慧的人,京城里又有几人。”
老者笑眯眯应话,“这皮猴子能在京城中平安过日子,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阿翁你又提什么表妹了,孙儿如今还年轻,那么早成婚做什么,”少年人听到心满意足,只当老者又在提那套什么看到他娶妻生子便满足的事儿,“孙儿如今才十六岁,你看那王寺卿他们,少年有为,事业有成,他们也不急着成婚,你老催孙儿做什么——”
老者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抡起身边的拐仗,就要往他身上抽,即将落到他的身上时,见他闭着眼睛还不服气的模样,想到早逝的儿子、儿媳妇,心中一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