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会听姐姐的。
这晚心情郁结,直到零点才模糊睡去,半夜被外面传来的翻墙声惊醒,原来是映星回来了,他晚归一向不叫门,怕吵醒家人一般都是翻墙而入,没发现姐姐在二楼望他,径直往灶披间去了,自己生火烧水,就着热水咬一个白饼子充饥时,月儿披着衣裳进来了。
她板着脸没跟映星说话,假装来倒水,其实是想试探映星回来还走不走了,搞不好是回来取换洗衣裳的。
映星见她板着脸,赔笑道:“别生气啦,我这不是为了明天跟你去看病,半夜赶回来了吗?”
“陪吾去看病?那岂不耽误了侬的救国大业?”
“你可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吗?”
映星今晚和她电话上吵架后,十分后悔,于是推了同学们的事情半夜赶回来了。
他们姐弟俩从小就是这样,气头上啥话都说,吵完又后悔,觉得不该伤彼此的心。
月儿心头一热,看弟弟的鞋帮子开线了,不禁问:“侬这是走了多远的道儿,怎么鞋都烂啦。”
映星说夜深叫不着车,想着跟同学凑合一夜,明天再回来,但怕耽搁姐姐明天出发,于是从吴淞口码头附近徒步回来了。
月儿闻言心疼,嘴上却嗔他傻,吴淞口到家那得足足走上五六个小时都不止。
“你放了同学鸽子,他们不怪你?”
映星说:“有什么法子呢,谁让我有一个又凶又不讲理的姐呢。”
“去你的。”
月儿拿出一些铜钿,这几天她打听过上海去香港的船票,非常难买,需要连夜排队,她心疼映星不假,但是只有他适合去买票,因为他和他那些同学们经常走东串西,不会引起四爷眼线的怀疑。
嘱咐几句,打发映星去码头排队买票了。
她上楼睡觉时已经夜里一点钟,迷迷糊糊间,魑魅魍魉入梦,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拼命地挣扎,依然无法呼吸,肺就像个抽干了氧气的气球,越来越瘪。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微弱的月光下立着两个庞大的黑影!
月儿刚想尖叫,声音却被抵在脖子上的尖刀吓得闷了回去。
“秘本在哪里?”
黑衣人压着声音,下手狠厉。
月儿声音发抖地说:“那是一场误会,震棋根本没有和我交接,也根本没有给我什么秘本。”
“别耍花招,藤条箱里的秘本呢?拿出来。”
月儿大吃一惊:“什么?没没,没有,那里边除了几件……”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脱口道:“藤箱夹层?父亲把秘本藏在了藤箱里?”
黑衣人也听出了什么,意识到她可能并没有动过藤箱的夹层,连忙问:“藤箱呢?”
月儿身子一瘫,说:“糟了!”
黑衣人闻言一震,匕首又往深压了压,厉声道:“怎么了。”
月儿吓得蹦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外吐字,说:“四爷接到情报说保皇派从满洲里潜入了上海,考虑到我的安全,他在警备部隔壁的八音园拔了一间房子让我过去住,今天下午先收拾了换洗衣服装藤箱里送过去了,本来今晚是要在那边住的,但是想起家里的猫忘了带,就回来,打算明天带了猫再去……”
“跟老子扯谎对不对!”
月儿哭腔:“哪敢扯谎,当真在八音园,不信你们搜,楼上楼下想怎么搜怎么搜!”
黑衣人被诓住了,一是因为他们在威逼月儿之前,已将房子搜过一遍,没有找到藤条箱;二是月儿所说的,四爷让她住进八音园,这符合现在的情况,他们着急四爷也着急,对林映月怎能不采取措施。
若真是这样,他们就太被动了,藤条箱在任何地方都比八音园好办,那里是特务机关的后花园,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无法闯入。
要想拿回藤条箱,只能林映月亲自去取,但林映月一旦去了八音园,岂不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