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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稚子再醮明珰脆14(2 / 6)

陶而斐司路试试。

陶而斐司路是一条弧形街道,马路蜿蜒曲折,她一路寻找当铺、一路提防着随时有可能拐出来的洋车,当终于看到那家名为裕兴和的当铺时,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久违的身影,是茹晓棠。

月儿一怔,没想到茹晓棠仍在上海,前几天从红宝石西点店得知老绅士一事后,她本是有心找茹晓棠打探一下救国社,看有无此人,但想到茹晓棠受审第二天就已经在筹备离沪,便以为她早已逃出上海,而今日所见,竟没想到她如此胆大,滞留这么久,不怕救国社灭口么?

她脱口欲要唤,但又止住了,跑当铺的人最忌给人撞个正着?想了想,决定还是等她出来再招呼。

多日不见,茹晓棠瘦得非常厉害,脸色蜡黄,几乎全无少女的风采。

这种状态让月儿很是骇异,而她不晓得的是,茹小棠这是自食其果。

说起来,茹晓棠落魄至此的起因着实荒谬。之前阿来刺杀杜某,因为时间紧急没顾上确认对方死亡就匆匆逃离,全然不知后来发生了‘月儿救杜’以及‘脱险送医’的事情。

而冀先生那边急于从司马手里拿到钱,等不及进一步确认,就告诉司马说杜某人已经生命垂危必死无疑。司马信以为真,承诺翌日便给救国社注入资金。

此消息一来,吴蔓莉茹小棠沸腾了,之前穷得半死,现在终于要有钱了。

然而,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薛定谔的有钱。茹小棠心想总归经费第二天就要下来了,那就买买买呗。

她虽说穷得捉襟见肘,但之前为了刺杀杜先生而接近奈司司,连着冒充了几天银行家千金,内衣烂得不得不用曲别针固定,头面戴着租来的金银首饰,在那珠光宝气的地方跟阔太太们搓了几日麻将,愣是把她的心给养高了!

对,是心高了,不是贪了。

心贪的人还知道省钱,心高的人自命不凡,容易陷入消费陷阱。之后一听大笔经费要下来,忙不迭地就把家里用来兜底的钱都取了出来,跑到百货公司买了一套首饰来妆点自己。

然而在被多巴胺充分滋养了不过两个钟头,当日中午,满大街的号外都在说杜某遇刺获救的消息,转而司马跟冀先生翻脸,经费再次化作泡影。茹小棠骤然从云端摔落,整个人连气带失望,再加上第二日一大早被月儿骗到地窖审讯,不仅证实了自己是叛徒,而且还被迫把欠月儿和阿绪的钱全部清偿了,之后,随着钱袋的迅速干瘪,她自己也干瘪蜡黄了。

月儿虽然不知此番缘由,但看着茹小棠跟当铺伙计讨价还价的狼狈样子,她不由有些恻隐。

等茹晓棠拿着当票和钱出来,往前走了一段后,她才默默跟上去,唤声“晓棠”。

茹晓棠回身,看到月儿的瞬间下意识把当票塞进袖口。

月儿走上来,关切道:“晓棠,侬怎么还在上海?”

茹晓棠左右看看,没有可疑之人,低声说:“月儿,侬怎么在各点?”

月儿不掖着,说:“姆妈让吾来当当。”

茹晓棠见她如此坦诚,倒说不上什么来了,拉起她的手便走。说:“各点不是讲话的地方,家里去。”

二人一面走,一面留神周围,穿过两道宽街,来到一条弄口有弧形拱梁的里弄,茹晓棠租住的房子紧挨着弄口,二人蹑足上楼,进了亭子间。

茹晓棠说:“原来的地方不能住了,前些时搬过来的。”

不用她多解释,月儿也晓得必是为了躲避救国社的追杀而搬家的。

屋子逼仄,像一个破旧的船舱,铸铁的窗格锈迹斑斑,空间里有蚊帐的霉味,茹家姆妈偶尔传出咳嗽声,母女二人依旧是用花布帘子隔开里外间住着。

“坐吧,家里没热水,就不给侬倒了,也不怕侬笑话,吾现在是穷困潦倒,连去老虎灶买壶热水都没的铜钿。”

茹晓棠唉声叹气,先到床沿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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