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我也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人。”
画舫上,崇祯坐在船舱的窗口,看向了烟波浩渺的秦淮河。
手中的《大明洗冤录》也最好的书签,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站在崇祯身后的卫江,把崇祯的自言自语,都当做了耳旁风。
要知道,这一句话,可是当年秦桧坑害岳武穆的时候,用出来的手段,这些被清理的蛀虫,哪有资格担着这样的“评价”。
若不是身上不干净,何至于大明整理汇编出来了这么一本书?
要知道,这一次清理,还是有不少人是身上真的很干净的,而这些人就没有一点事。
皇上实在按照大明律来办事。
可不是凭空污蔑人。
“孔胤植,你都去了工程队,居然还不安生。”
崇祯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都不是孔胤植干得出来的,可只要此人还活着,就有人会打着孔夫子的旗号,在外面兴风作浪。
按照卷宗上的消息。
是孔胤植的两个女媳,在外面串联弄出来的事端。
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大明经过了崇祯的变法,让许多原本习以为常的事情,成为了犯法的事情。
都是被惯得,不是很习惯严格按照大明律来办事的这种朝廷作风。
普通的老百姓是受益者。
可那些士绅们却总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和百姓们守着同样的律法?
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崇祯一时半会能迅速扭转的了的。
“任重而道远啊。”
崇祯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够把控整个天下的大势,从而给出最好的发展方向,可要是自己有一天不再了呢?
是不是会因为时代的惯性,人亡政息。
最后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上?
往后的事情,崇祯想得越多,就越是烦恼。
秦淮河上上的冷清,预示着南京城之中的权贵和士绅们,已经没有了消费的想法。
这边崇祯还在为了大明的未来而伤神,另一边的高弘图他们,却在回望着曾经热闹的秦淮河盛景。
“当年我年少轻狂的时候,在秦淮河上,也是见识过不少的美人的。”
每个人都有一段曾经辉煌的岁月。
只是精彩的程度不同而已。
“风流才子会佳人,难道高大人就没有想过,带回家?”
李长庚的出身,就注定了生活没有高弘图多姿多彩。
他先是说了一句恭维的话,接着话锋一转道:“我在西安府的时候,到处都是流民,百姓们连吃的都没有,那叫一个惨啊。”
“天灾不是从前几年才开始的吗?怎么你年轻的时候,就有流民?”
高弘图很是费解。
朝廷的各处奏章,也没有说西安府附近的百姓有多么难生活啊。
“没有天灾,就不能有人祸了?西安府附近,都是种庄稼的,喂得饱那些官吏?南京这块地方,不管怎么说,就是没了庄稼地,还可以出门干活,工钱是低了一点,总能养家糊口。”
农耕一直以来,都是这片土地上最重要的一条活路,然而随着朝代的更迭,在土里刨食吃总是比不上商人们活的滋润。
土地于是就成了百姓们的枷锁。
想要脱离,都已经不可能。
年景好一点做多饿不死,若是年景不太行,就是饿殍遍地。
那样的场景,只要没有在西安府那一带做过官,没有现在大明对待百姓的对比,就绝对无法想象,那些农民是如何活的下来的。
李长庚每次回想起来,都仿佛是在做噩梦。
曾经他的麻木的只能看着,还被当做的理所当然--‘不勤劳,怎么致富’。
现在吗。
他已经快要闭嘴了,致富和勤劳,不能说没有关系,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