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在门口赌气了一会儿,跺了跺脚,走了。
“我现在可怕冷,一个人睡不踏实。”诗梦神情暧昧地在蝶儿耳边耳语。
蝶儿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你轻些,好不害臊……”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传到了悲白发和堕冰河的眼中。此刻,两人正在一楼大堂靠近门边的一张桌子那里。旁边有一扇窗,此刻正半开着。
“逍遥啊~”堕冰河酸溜溜地挑挑眉头,“去找这里的老鸨。我晚上也怕冷,也睡不踏实。”
悲白发一锁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嫉妒他有没有姑娘陪•••睡。夫人传过来的讯息是明确老二在这里的。如今除了那间屋子,其他地方毫无破绽。“
稍顿,他接着道:“可是那间屋子,我们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老二这么一个大活人,莫非凭空消失了?”
堕冰河眼珠子一转,霍地冲到悲白发跟前,两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盯着他。悲白发下意识将手一下摸上腰间。堕冰河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几乎在同一时刻也进入了一种备战的状态。空气宛如在一瞬间凝滞。
“你做什么?”悲白发语气仍旧很平淡。
堕冰河紧张的状态在一瞬间微微松弛下来,连空气都似乎恢复了流动:“嗐!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悲白发的脸不由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什么办法?”
“你之前说师父他想杀老二,诗梦也想。那我们为何不促成此事呢?”堕冰河压低了身子,鼻尖几乎就要顶到悲白发的鼻尖。
“什么意思?”
“借刀杀人……”堕冰河缓缓吐出四个字,嘴角绽开一抹很邪性的笑容。
悲白发缓缓转开脸,偏头看向窗外。窗外夕阳正好,洒在地面上,河面上,粼粼光色一片,绚烂又迷离,令人看着舒服。
“……借刀杀人?”他呢喃着重复了一句,“怎么个‘借刀’法?”
堕冰河顺势拉开椅子坐下,轻声道:“我反正是不信诗梦真想救老二。他俩有旧仇。而且……老二得罪的江湖正道太多了。诗梦不是那种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干如此‘佛心万丈’的事儿的人。且不论他现在为何替老二挡下我们,但他是绝对要亲手杀老二的人。”
“理由呢?”
“好,假设他真想救人。我们不过是杜尔迦教的下属。师父亲自教出来的‘杀人工具’。论地位,我们上面还有其他几个长老级的人物。”堕冰河道,“这次少主被杀,震惊江湖的大事。可出来追凶的,也就我们两个。”
悲白发反问:“那又如何?”
“师父是一定要杀他的。但是,还没有到想亲自出手的地步。”堕冰河舔了舔嘴唇,“但诗梦的身份和这番举止很值得推敲。他是月影楼的楼主,又是江湖的盟主,竟然亲自出面与杜尔迦教的一个杀手纠缠不清。这不是将他自己和整个正道都‘降了地位’?”
悲白发听着,没吭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按道理,杜尔迦教派我们来做这件事。月影楼也好,江湖正道也好,应该是派出类似于孟良,钱坐庄之类的人来应对此事,这才显得‘地位对等’。可他们呢?”
“这可不就是等于说他们实力不及我们么?”堕冰河双手横抱胸口,“你觉得——诗梦做事会如此欠考虑?”
悲白发沉吟许久:“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有诗梦必须亲自出手的理由。而这个一定不会是‘救人’。”
“对。”
“为什么不会是救他呢?”
堕冰河白了他一眼:“大师兄,你这些年脑子是越发不灵光了。之前才说着,老二和正道有仇。诗梦作为盟主,干这违背大众意愿的事情,已经是很不明智了。你我若处在他的位置上,大约能派出月影楼精英一次又一次救老二,已经是‘菩萨心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