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谨小慎微,是不想在我和双鲤面前出错。”许妍揉了揉黑猫的脑袋,温声笑道。
汪晨是个圆滑且识趣的人,或许是被沈双鲤这番阵仗吓到,才一时慌了手脚。怕在未来的皇帝面前没了好印象,又恐自己怪罪,才处处小心。
黑猫眼里闪过些许迷茫,仍旧不明白。对许妍、沈双鲤来说,汪晨是自己人。她们怎么可能会因为小错,而惩罚汪晨呢。
“姑娘,您醒了。”芙蕖刚吩咐人准备热水,回来便看到许妍站在窗前吹风。
两个婢女将洗漱用具相继搬了进来,又换上热茶,把食盒放到桌上。
芙蕖拿着手帕泡了泡热水,拧干后放到许妍手里,又道:“长公主一早去河边,让贺久把六个道士的尸体捞出来。宋也、周琼、怀远陪同着,想是今日就能把祭神的事处理。”
——“姐姐,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黑猫想看看那些村民,见到尸体后是什么反应。哼哼,看他们以后还乐不乐意祭神。
许妍用手帕擦了擦手和脸,俯身坐在桌前。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问道:“汪晨也去了吗?”
“去了有一会。她全程作陪,生怕您和长公主会怪罪。今早还来找您,见您还没醒,便自个走了。”芙蕖端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
有时候,她觉得沈双鲤悲悯太过了。听周琼说,大梁亡国前,她们和沈双鲤去京外看灾民被推进火坑烧死的场景。当时沈双鲤哭的跟什么似的,而后连着几日都没怎么吃饭。
如今见了吴村以人命祭祀,又气到不行。
许妍吃了半碗粥,便没了胃口,只专注的投喂黑猫。等黑猫吃饱喝足,她才抱猫起身:“带我去看看。”
“是。”芙蕖放下手帕,轻声应道。
一人一奴一猫,步伐缓慢的出了里长家。村子里到处是些官差,许是汪晨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唐突了沈双鲤。将戒备程度,提到最顶级。
凤鸣河旁,围着许多的百姓。中央的高台上,贺久压着十来个人,跪在沈双鲤面前。周琼、宋也站在沈双鲤身后,视线都落在跪在最前方的里长身上。
最末端的裴怀远,轻摇着折扇,从人群中看到许妍、芙蕖后,双眸瞬间亮起。他快步走下高台,来到许妍的身边,眼睛如皎皎明月般,只看的到许妍一个:“东家。”
许妍轻“嗯”了声,便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沈双鲤等人,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猫背。
“案卷上所写的,村子里的女人若是不委身于你们,你们便要将她们的女儿祭神一事。你们有什么要反驳的吗?”沈双鲤高坐于太师椅,长眉微挑,墨玉般的瞳仁泛着寒意。
她周身透着的冷傲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李良跪在地上,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他低垂着头,扮着可怜:“都是那些道士挑唆的。再说了,那些女人是自愿,与我们不相干。您几位要问罪,也该问那些道人们的罪。”
其余的人也跟着辩驳。
“我们这么个小村子,哪里懂得如何讨好河神。还不是道人们说什么,我们便信什么。”
“那些道人们都死了,诸位大人又何苦揪着不放。”
“大不了,我们以后用牲畜祭神就是了。”
……
周琼俨然被他们的话气到,合着这帮助纣为虐的人,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既然你们张口闭口都是祭神,想必对河神十分虔诚。我就做个好人,送你们下去见他。贺久,把刚才开口的几个人,都扔到河里去。
河神昨夜托梦给我,说他最喜欢虔诚的信徒了。哪怕他们沉到河底,河神也能保他们安然无恙。若是不幸死了,河神也会让他们位列仙班。”沈双鲤接过宝福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