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皇帝格外清醒的意识到,所谓“最重要的人”,大约是不包含自己的。皇帝微默,道,“去吧……带上兵符。”
“是。”常公公转身,走到一处摆了许多兽骨茶具餐具的柜子旁,从一旁取出一直小匣子,黑色的匣子,其貌不扬的,只加了把还有些生锈的锁,上面甚至落了一层灰,常公公轻轻吹了吹,打开,从中取出兵符,搁在了怀里。
一旁偷眼看着的官员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似的。
兽骨制品,人人都知道是那位新晋太子爷专用的。
放兵符的匣子又已经积满了灰,可见那匣子并非近日才搁置在此处的。
两厢一结合,官员恍然大悟——其实陛下属意的加班人,一直都只有这位瑞王殿下……世人皆道,陛下因为忌惮时家,而处处忌惮这位嫡子,这话如今再看,着实太没有根据了!
常公公取了兵符,对着陛下规规矩矩行了礼,脚步从容地退下了,和平日里并无二致。
陛下这才摆摆手,让人都离开了。
一直到御书房里空无一人,皇帝还算正常的表情才疏忽间一沉,嘴角抿地紧紧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里,轻声道,“这兵符拿出去……朕总有些忌惮。”
没有人说话。整个御书房里,连风都没有。
龙涎香香氛袅袅,直直地往上飘。
半晌,从身后角落里传出一道声音来,“陛下……太子……和贤王不同。”那声音似乎许久未说话,有几分不自然的迟缓。
“是啊……”皇帝叹了口气,和面对常公公的时候还有些不同,想是某种依赖、亦或更深层次的信任,他叹了口气,“他到底是不同的。”
这词,没有回答。
像是那处从未发出过声音般。
很久,皇帝又叹了口气,“冷宫里的那位……处理了吧。方式,你知道的。”皇帝揉了揉眉心,似是有几分不忍又有几分眷恋。但权衡之后,还是下达了如此残酷的命令。
对方还是一样迟缓地声音,“是。”仔细听,似乎还拖着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