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不说会,也不说不会,只垂着脑袋恹恹站起,倒茶。
性子带刺,办事儿倒有模有样的,端茶递水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
时欢支着下颌看她,嘴角勾着若有似无地笑,“素来听说强扭的瓜不甜,本小姐如今瞧着,倒是甚是解渴。”
小丫鬟错愕抬头,直直对上这位小姐迷离的眼,猛地心口跳了跳,慌乱低了头,“奴婢愚钝,不知小姐合意……”
心里却道,性子虽骄傲跋扈,但这容貌却也的确生地极好,勾着眼梢缓缓看来的样子,竟是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觉得心跳如雷……难怪,清廉正洁的县令大人遇见了这位,也突然之间像极了……昏官吧。
时欢轻笑,心情似乎极好,“无妨,本小姐只是感慨下,你不懂……便不懂吧。去将本小姐自己带着的衣裳,整理整理,左右要住上一段时间的。”
小秋心中一动,这意思……不是未来的女主人?当下便是松了一口气,就听时欢又道,“哦对了,本小姐那些衣裳,可都是极名贵的,你整理之前好好用胰子洗洗手,多洗几遍,可晓得?”
刚松的一口气,又给堵了回来——伺候这位,莫说一段日子了,便是一日都煎熬……
……
与此同时,县衙内。
方才前去传话的少年衙役正在书房里回话。
他详详细细将彼时的诸多细节一一回禀,便低了头未曾吭声了。
王县令端着茶坐在书案之后。书房里点了檀香,烟雾袅袅中,隐约闻得到茶香甚是清冽好闻。
王县令阖着眼睑,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半晌,他才搁了手中茶杯,像是轻轻搁下那些提了一整日的心思般,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也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女人罢了……不足为惧。”
少年点头,应,“是。”
随着这一声“是”落地,书房里的气氛仿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王县令嗤笑一声,“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本官原还觉得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没想到……竟连皇子都难逃此理。”
“原以为顾言耀是发现了什么……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哄一个女人开心罢了。”王县令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吩咐心腹,“回头去府上叮嘱管家,一定、一定要好生招待这位孙小姐,务必对她有求必应!”
“是。大人。”
“另外……取我笔墨来……”
“是。”
王县令这会儿心情似乎不错,哼着不知道那里的民谣,调子有些奇怪,他一边哼着,一边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
帝都。
这几日辞尘居里虽然没了前几日的阴风阵阵、死气沉沉,但还是有些风雨欲来之感。
所有人干活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个儿身上出了点差错,就成了自家公子情绪上的宣泄口——遭了殃。至于刑部那些官员,虽不知道顾辞是什么个情况,但此前他称病告假好几日的事情却是知道的,当下只以为他又是旧病复发,大老爷们不会嘘寒问暖,却也多少照顾着些,直接表现就是有事没事都不敢去叨扰顾侍郎。
顾辞一时间倒是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左右无事,也无人敢拦,顾辞索性去了趟时家。这几日太傅因为时欢的事情,情绪格外低迷,偏又时时担心片羽那丫头露了馅,索性就闭门谢客了。
于是,外头变愈发地传地绘声绘色,几日下来,甚至有说太傅直接被气病了的。
时家也没人出来解释一二,左右谁来了也不见,倒是顾辞,隔三差五过去坐坐,时间也不久,有心人蹲在外面细数过,大约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顾辞坐了没多久,陪太傅说说话,主要是说说外头最近关于时家的风言风语,顺便表达一下皇帝陛下的关切,然后起身告辞,回到辞尘居。
已有许久未见那丫头,心里头念地紧,最初恨不得将人绑起来打一顿的心情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