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到底是半点机会也没寻着。
热水准备好之后,这位姑娘竟然表示……自己沐浴不需要人伺候,于是,那位始终板着脸的侍卫直接毫不客气地将屋子里所有人赶了出去,然后自己站在门口,把门。
背着手,脊背笔直,颇有些画本子里的“大内高手”的样子。反正看起来令人犯怵,很不好惹……
王管家瞠目结舌,实在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姑娘家沐浴更衣,一侍卫背手把门……是个什么事儿呀?
这有点儿身份的姑娘沐浴,不都需要三五丫鬟伺候的吗?
主子那边打听不到,王管家就想着从手下那边打听,带着自认最亲和的笑容,上前两步,话还没说上呢,对方“哒”地上前一声,手一拦,木着一张脸,声如洪钟,“小姐沐浴期间,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
声音很大,震地耳朵疼。
王管家一时间竟是分不大清自己到底属不属于“闲杂人等”的范畴里。
说不是吧,好像也是,说是吧,怎么说来这位姑娘也只是客人……而已,自己虽是下人,却也算是这个宅子身份最高的下人,旁人见了也要客客气气唤一声“管家”的。这想着想着,又开始寻思,若自家大人真看上了这姑娘,往后这姑娘入主后院,他们这些个下人怕是日子都不大好过了。
哎……
这边,王管家已经开始脑补出一大串日后在这位“女主人”的手下讨生活的模样,只觉得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而那边屋内,时欢并没有沐浴。她半分舟车劳顿的模样都没有,支着下颌看着轻车熟路跳窗进来的林江,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这位县令大人是不是对自己这座宅子太放心了些。
不过想起彼时见到掉了色斑驳丑陋地大门,一时间也有些理解了——左右这处也就是他掩人耳目的地方,兴许就是来个江洋大盗,都得空手而回。
倒也不必浪费人力看着这样的宅子。
时欢倒了杯热茶,推到林江面前,“喝口水再说。”
林江看了眼茶杯里的水,蹙眉,“他们连茶都没给您喝?”
“我没要。”时欢摇头,“我只说喝不惯……想来,廉政爱民的县令爷府上,也是‘应该’没有什么好茶叶的,与其同他们做戏喝那些个不知道发霉了多久的陈茶,倒不如直接喝这水放心些。”
哎。
林江低叹,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也是金尊玉贵养着的,如今跑到这个地方来受这罪……回头可得交代甲一一声,回了帝都别什么都往公子那处说,公子不开心了,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个做手下的。
他搁下茶杯,言归正传,“这位王县令上任前,县衙内是没有专门的书房的。上一任县令又是个关系户,肥头大耳只知道吃肉喝酒耽于美色,偏生娶了个母夜叉,就将小妾外室都留在了县衙后院里,真真儿乌烟瘴气……所谓书房这种东西是最最用不上的。”
“如今这位上任以后,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将养在衙门里不干事的关系户一一清除,第二把火,将养在衙门后院里的几个外室美人给了一笔银子,遣散了。这第三把火,就是设置了那处书房……县衙内设置几处厢房本就是给衙役们偶尔夜不归宿的时候用的,如今除了那处书房其他仍是随意进出的。”
“不过衙役们也大多避嫌,若非真的没办法,大家都尽量会挑选距离书房远一些的厢房休息的。”
说了这许多,林江似乎又渴了,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仰头喝完才总结道,“看如今情形,属下觉得若是他那些个不可告人的东西,大多就在书房里。”
时欢好奇挑眉,“你哪来的小道消息?”
“哦,属下在后院遇见一条狗……”
时欢支着下颌,懒洋洋地,“狗同你说的?”
林江一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所幸就当不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