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她眸色微闪,对着外头不轻不重地唤道,“小八。”
拐角处,身影一闪即至,乖乖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身上半点未湿,也不知道方才是躲在哪里。前阵子顾辞送来一本古籍,练武的,说是很适合小八,之后这院中树杈子里就看不到小八了。
含烟说小八几乎是整日整日练着呢。
没过多久,小八就已经很少走路来去了,那腿大约长在身上也没什么大用处。来无影去无踪的。
不过时欢也不在意,他能接受顾辞的礼物,已经是一种很大的进步。
她侧目看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却如寒霜,“小八……你说,对顾言晟来说,什么样的痛苦,才是最痛苦的呢?”
对方蹙眉,半晌,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得、不、到。”三个字,从唇齿间碾过,带着隐隐血腥气,又像是太久没说话,于是有些不大熟练地磕磕绊绊。
木讷之人,平日里表情都不多,今次难得展露咬牙切齿的恨意,半点遮掩也没有。
“得不到啊……”时欢看着那雨幕重重,笑容也像是染了这初夏季节的雨似的,“如此……那就让他活着,求而不得地活着吧。”
小八很用力地点头,“嗯!求、而、不、得!”
昨日,容曦让舅舅带话,说,请您释怀。
时欢没应,但这话始终梗在胸口,她想了一晚上,都没能说服自己释怀,一直到方才,看到那个叫做王蛮子的人站在院子外对着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才恍然明白,自己和容曦是不同的。
容家是旧事。
可自己这边,即便胶州战役是旧事,可皇室夺嫡不是,即便自己愿意对过往释怀,可对方却已经将时家列在了对手的名单里,树不静,风也未曾休止过。
既如此,便也不存在什么释不释怀的事情了。
“去吧。“时欢吩咐含烟,”邱颖这个时候来,也绝对不会过来说说闲话的,你去准备茶水吧。“
含烟点头应是,顺便把咬着后牙槽一副磨刀霍霍表情的小八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