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顾言晟,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比和兄长相处的时间还要多得多。甚至,自己耳濡目染地养成了许多和他一般无二的习惯、爱好。
顾言晟为她倒了杯茶,“暖暖手,那些丫鬟动作慢得很……”
手中兽骨杯,除此一家,别无分号,几乎等同于是顾言晟的私人印章。据说,至今为止除了顾言晟,就只有自己用过这套杯碟了,彼时年少,叛逆,听说这是旁人碰不得的东西,自己就偏要去碰一碰才好。
她捧着那杯子,敛着眉眼看雾气氤氲升腾,微微模糊了视线。
她为一路上并不明显的忐忑和犹豫感到羞愧,她自茶杯后抬头,院中细雨未歇,她直截了当问顾言晟,“胶州战役那一年,表哥也去了胶州?”
正在给自己倒茶的顾言晟动作一滞,抬头看来,表情却轻描淡写的,“你怎么知道?那小子开口说话了?”
“你……记得?”
顾言晟半点隐瞒都没有,“本殿下亲自救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初在你院子里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只是,他如今既如此模样,想来也不愿意回忆当年的事情,我便没有说……左右,说了也没用。”
手中茶盏轻轻搁下。
顾言晟叹了口气。
时欢正欲说话,就见顾言晟起身朝她身后走去,转身看过去,就看到方才离开的婢女拿着布巾走了过来,脚步比离开的时候重了不少。
顾言晟从她手中接过布巾递给时欢便让那婢女下去了,“赶紧擦擦,你这身子骨也算是弱不禁风得很,莫要着了凉感染了风寒,届时明日就穿什么都弥补不了那点儿萎靡不振了。”
关心的话,生生被他说出了一股子嫌弃的味道。
时欢也不在意,一点点从头发丝儿擦下去,一边擦一边问,“所以,表哥当年为何会去胶州,而且陛下并不知道的吧?”任何官方记载、坊间传闻、八卦小道消息里,都没有关于顾言晟的胶州之行,可见彼时他去地多么隐秘,竟是无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