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地吱吖微微晃动,他收回目光,只低头应道,“如此……还得麻烦你再照顾一段时间了。”
“无妨……不费心的。”她解释道。
的确是不费心地,小八在院子里的存在感格外地低。虽然给他安排了房间,但他更喜欢待的还是院中那棵最大最高地古树上,找一处树叶茂密的枝丫,将整个人完全地隐匿在其中。
最初的几日,但凡见到时欢之外的人,他都会瞬间逃离,于是,时欢就让人在树下的一个角落摆了一张小桌子,一日三餐地都会给他单独准备,虽然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何时下来用膳,但下一餐送过去的时候都能看到桌上收拾地整整齐齐的餐盘碟碗。
如此过了数日,含烟开始站在树底下同他说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总絮絮叨叨地,将一些生活里的趣事同他说,如此说了几日,小八开始接受了含烟。
他像是一个被人类世界伤害地太深的小兽,此去经年,即便那伤口早已结痂、痊愈,甚至长出了新鲜的血肉,可对人类的畏惧成了他的本能。
令人心疼的本能。
时欢仰面看顾辞,“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放心吧,有含烟在,他比之前开朗许多了。过几日,让林江过来陪他说说话,如此循序渐进,总比你骤然要他突然走出来同你如常交流要好一些。”
“便也只能如此了。”顾辞点点头,拍拍时欢,“进去吧。不早了。”
“嗯。师兄也早些休息。”时欢点头告辞,进了院子,走到屋子门口,转身还看到顾辞站在院门口,冲着她摆摆手。夜色深浓,她却觉得依稀能看得到顾辞温柔含笑的表情。
熨帖又温暖。
时欢站在廊下,背着身后橙暖的光,对着顾辞摆了摆手,才转身进了屋子。
顾辞这才转身离开,沿着院落门口鹅卵石的小径,一步一步走,不疾不徐。路边石灯笼里黯淡地光线打在身上,在地面拉出时长时短的影。
他看着那影,背着手沉默,半晌,像是打定了主意般,朝着太傅的院子折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