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没想到这一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唯一的倚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自己俨然已成弃子,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她哪里还顾不得上真哭还是假哭,碰碰地磕头,磕地额头通红仍没有停——她是真的害怕,怕死。
王雅君看着她那模样,嗤笑,对着时欢却又熟络不少,“私底下打杀了,外人大多不知内情,外头流言并不会因此消散半分,于你来说,便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带着她走这一遭,也算让她起些作用。”
眼神微凉的姑娘,和之前大大咧咧的样子有些不同,多了几分……成熟的冷静来。
时欢眉眼染笑,不甚在意,“我这边倒是无妨。只当卖令堂一个面子……既然你想借这件事清一清内院后宅,本小姐倒是不在意。”
她缓缓起身,走到听到对话连磕头都忘了的莲姨面前,低头俯视着对方,“王夫人和家母交好,所谓物以类聚而人以群分,我深信,母亲喜欢的人,自也是投缘的。这样的王夫人,想来也不会对一个妾室费劲心思地拉踩才是……若是真想,根本不需要找什么理由、用什么计谋,直接打杀了就是……王都督还能为了一个妾,休了明媒正娶的妻?除非……”
她缓缓俯身,背着月色和烛火,容色有些模糊不清,唯独嘴角牵起来的笑容,清冷又残酷,“除非……他不想要自个儿名声、不想要未来的仕途了。”
“宠妾灭妻,这名声搁哪里都是被人诟病的。即便真的有,也是遮遮掩掩地生怕被人发现说三道四。”时欢直起身来,端详着这位目瞪口呆满脸泪痕的女子,倒是不知哪里得了都尉青睐,“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还是说,王都尉在你看来,对你情根深种至如斯地步?”
一旁王雅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