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王雅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大小姐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没想到开起玩笑来,也如此幽默……莲姨,您说,是不?”
莲姨半点幽默都感受不到,她面色死灰,嘴唇都在颤抖。面前的姑娘,表情说不上狠厉,甚至,连一个“狠”字都算不上,可偏偏就是让人觉得,她就是有生杀予夺的能力。
就像那个老人在时府大门口说的话,今日,这位大小姐要杀要打,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在这里,这位太过于年轻的姑娘……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而显然,这位姑娘对自己并无半分善意。
“身为妾室,未曾安分守己、伺候主母,偏偏还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主母宽慈不予计较,却一再得寸进尺不知收敛。说到底,这是王家私事,本小姐再如何看不惯,亦无权置喙。但偏偏……王家把你野心喂地太饱,竟不知好歹地设计陷害本小姐。”
时欢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子,又后退一步,声音清冷又散漫,“打打杀杀的……本小姐不喜欢。片羽……把她送回王家,告诉王都督,本小姐看在尊夫人的面子上,这个妾室的命,本小姐就不要了。只是,这帝都……我想她是待不下去了。”
瘫坐着的女子整个人一松……不管能不能留下,总之,能活着就很好……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是,主子。”片羽低头,领命,一把提溜着地上萎靡不振的女人走了。
王雅君还没离开,她看着平日里娇艳嚣张、时时刻刻不在演戏的女人此刻容色尽失的样子,倒也颇多感慨,“你倒是心善……只是,想必这流言很麻烦吧。即便王家站出来承担了此事,但有心人自然会多加利用,皇帝那边也断断不会轻易消除了戒心。你可有应对之策了?”
时欢轻轻摇了摇头,眉眼却温柔,“没有……毕竟,这也算是事实。虽然,时家第一时间站出来否认是最好的选择,但……师兄应该会伤心,我不想他伤心。
清冷的姑娘,那一瞬间所表露出来的柔软,像是刺猬轻轻展开了她的四肢,露处无刺绵软的肚子。
那是她最脆弱的地方。
那也是王雅君从未见过的时欢的样子。她有些意外,“那,顾大人那边,有说什么吗?”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虽说这样的事于女子来说更严重些,但总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若真是如此,这人倒也实在不值得这位大小姐如此心折。
时欢低了眉眼浅笑,“师兄……兴许还在宫里吧。”
皇室自有它自己的消息渠道,流言在帝都发酵了一整日,早已沸沸扬扬的,皇室那边不可能还未得到消息,但皇室至今没有顾得上时家这边,显然……是被师兄拖住了。
顾辞的确在皇宫里。
他已经在御书房里跪了将近两个时辰。御书房今日换了熏香,不是龙涎香,说不上的香味,挺好闻的。
但对顾辞来说,再好闻的香味跪着闻两个时辰,也是有些受不住。
陛下坐在书案之后,捧着一本书看着,这么久了也没有翻页,常公公在陛下身后一个劲地悄悄递眼色给顾辞,想要他服个软认个错说说好话,到底是陛下外甥,终究是偏疼的。偏生,素来玲珑的顾大人今日铁了心地打算跪到地老天荒去了,一张嘴抿地紧紧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两个时辰前,顾辞被盛怒之下的皇帝招进了宫,皇帝虽怒,却到底是给了顾辞解释的机会,偏生,顾辞二话不说,跪了,只道,“外界所传并无半字虚假,微臣的确心仪时家大小姐时欢,还请陛下赐婚。”
可想而知,皇帝气地差点儿背过气去。
依着常公公看来,这两年的陛下对顾公子其实是愈发信任、倚仗的。一来,皇室子嗣两极分化,长成的都不省心,省心地压根儿羽翼未丰,相比之下,顾公子实在是又可靠又省心又好用。二来,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