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庭最后的意思,其实时欢也知道。
即便忘不掉心里的那个姑娘,即便再也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但作为陆家的家主,他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结婚生子便是其中一项,避无可避。
可时欢到底是希望,会有那么一个女子,足够温柔,足以治好陆宴庭久伤不愈的心。
可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对另一个人所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吗?
时欢敛着眉眼,到底是没再想这些事情。
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容曦一早吩咐了心腹过来,约定了两日后一早,郡王府请了戏班子进府唱戏。
郡王府并无女眷,宴请的也都是朝中大臣和两位王爷,是以时欢这边倒是没有受到邀请。虽然不知道容曦打算怎么将人塞进去,但她既然决定了,想必是做得到的。
片羽当天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傍晚时分出来的,给时欢展示了一个人皮面具,一张看起来有些漂亮,却又并无几分辨识度的脸……时欢盯着那张脸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又自个儿戴了戴,甚是有趣的样子。
片羽眼底忐忑终于散尽。
这个三观太正的姑娘,学了一身无人能出其右的易容之术,却总觉得此行终非正道,每回用之,都颇受自我谴责,更担心主子不喜……一直到此刻,才恍然觉得,若是能对主子有所帮助,即便所行非正道,又如何?
片羽亲自跑了一趟,将人皮面具送去。
出去还没多久,却有泽记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搬救兵,说是泽记有人闹事,宫少主前两日离开帝都还未回来,掌柜的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只能劳烦大小姐跑一趟。
宫泽虽然开了个泽记,后续也有进军其他领域的打算,但宫家其他的生意却不在这里,是以他在帝都也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欢倒也理解。当下看了看时辰,片羽才走没多久,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于是点点头,起身跟着去了。
去的时候,闹剧还未结束。
姑娘的咆哮声听起来尖锐又陌生,“我们家郡主看上的东西,你这种腌臜地方出来的下贱坯子也敢抢?谁给你的胆子?!”
门口围了许多人,时欢一时间也进不去。那小厮一边说着“麻烦让让”一边往里面挤,时欢却在对方的言辞里,猜到了闹事者一方的身份,郡主。
估计还是老熟人,宣仪郡主。
另一边却明显媚态了许多,咯咯一笑,“谁给的胆子?自然是……傅少爷呀……”说完,又是咯咯一笑,听着那笑声,便想象得到对方又娇又媚的样子。
“贱婢!不要脸!撕了你的嘴!”小二堪堪推开人群挤进去的瞬间,时欢就看到那位叫嚣着的丫鬟“嗷”地一声扑了过去,直直朝着对面女子扑过去……又胆小的姑娘们已经纷纷捂住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纷争并没有发生。
几乎是时欢露面的那一瞬间,掌柜就对着一方拉架的小二使了个眼色,俩小二上手拽住了骂骂咧咧的姑娘,她扑过去的身形堪堪被拦在了半道,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叫嚣着,“放开!放开我,你知道我们郡主是谁吗?你们竟然帮着这个下贱胚子,你们反了不成?!”
“反?”对面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抱着胳膊冷笑,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又艳又冷,“姑娘还是慎言,这‘反’字可不能乱用。人泽记老老实实开门做生意,怎么就反到你家郡主脑袋上去了?这话传到宫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指尖簪子轻轻转了转,啧啧称奇。
一个怒火中烧,一个冷言冷语,高下立判。
掌柜只想息事宁人,劝道,“姑娘……少说两句。这簪子是您先付的银子,自然是您的……至于其他的,咱们泽记受些委屈,无妨的。”
那姑娘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着柜台,闻言挑了挑